濺起的水珠打斷了真田的胡思亂想,他把杯子放進淨水框後就轉身離開了廚房。
茶室木台處,真田夫人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幸村半趴在那裡用左手撐著臉側晃動著右手中的草莓。
上麵的水珠已經在消失殆儘,圓嘟嘟的雪白果肉在指尖輕盈跳動,莫名有了些許憨態可掬的意味。
幸村半掩著臉打了個哈欠,夏天總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困倦。
木屐踩在地上的聲音很快在身後響起,幸村沒有起來而是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他知道來的人不是長輩而是真田。
“yukiura,怎麼躺著了?是困了嗎?”
幸村聽著同木屐聲一起響起的詢問,唇角翹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又很快壓下,“你洗完了嗎?”
“嗯。”,真田坐在幸村旁邊,老老實實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半坐起來的幸村眨了眨眼睫狡黠一笑,他伸出左手捂住了真田雙目,那雙纖長手指把玩過的草莓被遞到了真田嘴邊。
真田沒有片刻猶疑的低頭咬住,草莓的汁水不算豐沛但勝在很甜,他吃的很認真。
低垂著頭的真田少了平日裡的嚴肅古板和隱藏極深的目中無人,看上去像隻被馴服的狼犬,溫順又乖巧。
幸村鬆開捂住他雙眼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順滑而柔軟,和真田的性格完全不同。
指尖傳來的輕微痛感讓幸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疑惑地望向真田,很奇怪為什麼自己已經鬆開了遮住他雙眼的手,他還能咬到自己手指。
幸村的手因為常年握拍的緣故,雖然白皙纖長卻帶著薄繭,可這絲毫不妨礙它在真田眼中最完美。
這隻完美的手上,此刻泛著一點紅,真田有些內疚又帶著隱秘歡喜,這是他留下的印記。
幸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有些好笑的說道,“sanada真的很像一隻大型犬呢。”,他把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故作委屈地說道,“有些疼。”
真田握住那隻亂動的手沒有說話,眼神卻直白地落在幸村臉上,他很喜歡看幸村放鬆又頑皮的樣子。
會讓他覺得,這不是球場上的「神の子」,也不是立海大溫柔與嚴厲並存的網球部部長,是獨屬於他的幸村精市。
總是叫個不停的夏蟬好像能看懂氛圍一般,突然就變得靜悄悄,連月亮都藏在了雲後,讓夜色越加濃鬱。
木台上的兩人還在對視,對周圍的環境變換好似毫無感知。
幸村很少直觀的看見真田的眼睛,那雙充滿攻擊性的眸子總是被藏在帽簷下,從不將自己的情緒暴露於人前,此時卻完整的出現在幸村眼底。
裡麵是明晃晃的溫柔愛意和羞赧,很難想象這樣的眼神會出現在真田眼中,卻又讓幸村覺得本該如此,他就是喜歡麵對自己時,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真田。
是隻有他能窺見的風景,也是隻有他能享有的特殊。
“對對不起。”,真田的聲音就像久未說話一般,帶著一絲啞意,他輕咳了一聲後拿起玻璃碗中剩下的草莓遞給幸村,乾巴巴地說道,“要吃掉嗎?”
幸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他戳了戳真田的嘴角,笑吟吟地說道,“晚上吃太多會睡不著的,笨蛋sanada。”
“……”,自覺考慮不周的真田收回舉著草莓的手放在一邊,心裡想著等會兒可以放在冰箱,明天帶去網球場給幸村吃,剛好早上那會兒和他們搶決賽名額的隊伍還要繼續今天暫停的比賽。
幸村側身望了望天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回去睡覺吧sanada,今天好像很晚了”
“好。”
真田微微蹙著眉,把他因為大動作而越發散開的浴衣領口拉攏了一點,“會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