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蛹坐在和他氣質格格不入的沙發上喝著紅酒,腳下踩著娜娜那張精致漂亮的臉。
角落裡,真田和幸村被人團團圍住,沒有人碰他們,但也不會放他們走。
“滾開。”
懊悔,害怕和惱怒在胸腔裡翻湧,真田第一次對由羽生了氣,但是更氣自己。
如果不是他被由羽說的遊樂場誘惑,想要帶幸村去玩,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害得剛認識的娜娜被人那樣欺負。
站在他們麵前的男人們對真田和幸村的怒容毫不在意,甚至哄堂大笑,沒有人會在意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情緒。
酒蛹不近不遠地看著真田那雙滿是怒意的眼眸,心中升起淩虐的快意。
他走過來蹲在地上抬手丟開了真田帽子,而後露出驚豔的神色,“這個小孩還挺不錯啊,這雙眼睛,可真是特彆。”
本來隻對幸村有興趣的酒蛹撿起真田的帽子重新給他戴了上去,語氣也從開始的瘋癲變得溫和,“彆怕啊小朋友,叔叔帶你們去玩。”
惡心的大人。
真田握緊拳頭就想要衝上去,被身後的幸村拽住了衣袖。
和一直獨自與酒蛹對峙的真田不同,幸村從看見他開始就在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和大家對酒蛹的態度。
在店裡肆無忌憚地攔住被稱為客人的小孩,店員被打無人敢上前阻止,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而如果貿然發生衝突,在成年人的體型和力量對於尚且還在幼年的真田來說實在太超過,娜娜現在也沒有辦法和他們一起離開。
幸村狀似無意地掃過周圍,這裡雖然視線不夠開闊,卻是來往間必須要經過的地方。
換言之,九裡出來找他們一定會路過這裡。
隻要拖延時間等到九裡先生來就行了吧,希望九裡先生不要像由羽哥哥一樣不靠譜啊。
“酒蛹先生您好,哥哥讓我們不要亂跑,很抱歉不能答應你的邀請。”
幸村將內心的害怕儘數壓下,麵上表現的一派淡然,他知道他和真田不能表現出哪怕一絲膽怯,會很危險。
“哎,這兩個小孩到底是誰家的啊?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的吧。”
“在這裡還有能和社長比的嗎?白癡哦你。”
“也是,嘿嘿嘿。”
由羽這次會親自來這裡,就是因為酒蛹。
收到無數檢舉信的他想來看看,所謂的澀穀掌權者到底有多囂張,順便看看這裡不合規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他沒遇上人,反倒是真田和幸村四處亂跑遇上了。
幸村不動聲色地聽著這些人的對話,內心暗暗思考怎麼拖延時間,要知道和酒鬼是沒辦法講道理的。
暗色的燈光下,看不見的欲望在其中流淌,音樂聲都帶著淫糜。
由羽像個沒骨頭的敗家少爺一樣坐在沙發上任由左右的女生喂酒,偶爾還會故作親密地和人耳語,但那雙骨節吐出的大手卻一直極為克製地放在身側。
想要的消息還未得到,由羽卻並沒有焦慮,一直說著不著調的話等待她們為道德加碼。
他一直是個極其有耐心的人,十分擅長等待。
這也是真田家讓他走上父輩道路的原因,富有親和力的表象下藏著一顆極為冷靜的心,能從細枝末節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加以利用,從不執拗堅持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