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暘追出來,大叫“二哥,你乾嘛搶我看中的人?”
蕭宛瑜仔細撫著衣襟的一點皺褶,頭也不抬地道“二哥要不這麼做,回頭那翩翩姑娘就得身首異處。他這是在幫你減少殺孽,你該領情的。”
蕭煜回頭看著鳳鳴閣,心有疑惑這老鴇可真夠穩得住的!自家的姑娘差點人頭落地,她居然一直沒露麵。她能訓練出林翩翩這樣的姑娘,應該不是個慫包。既然不怕事,又為何避而不見?這可不是老鴇的風格。或許是她看出了端倪,猜到我是朝廷的人,不願意招惹?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你倆彆鬥嘴了,咱們好久沒見,找個地方喝酒聊天吧。就去棲鳳樓,如何?”
蕭暘刹住腳“為何要去棲鳳樓?我可聽說了,這棲鳳樓的老板錦瑟不僅販賣風花雪月,也經營江湖生意,很難交道。”他左右看看,問道,“明澈為何沒跟你一起?他人呢?他這侍衛怎麼當的?怎麼不跟在你身邊?”
“雲起不也沒跟著你?你怕什麼,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們。”
“我不是怕我受傷,是怕有人傷害你。你可是暫代太子之職,行監國之權的賢王,是昭陽國未來的國君,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我隻是儘孝心替父皇分憂,未必就會是太子。”
“除了你,誰能勝任太子一職?二哥不必謙虛。”
“咱們好久沒見了,見麵就說這些,多掃興!你剛才不是問明澈去哪裡了麼?他買雞去了。這鎮上有家燒雞特彆好吃,每天就賣那麼些,去晚了連雞屁股都買不著。我讓他先行一步,然後在棲鳳樓彙合。”
“這麼巧,雲起也買雞去了。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和宛瑜在這裡?”
“選花魁這樣的熱鬨,你四殿下舍得放過?彆好奇我怎麼也來了。今年清溪的災情嚴重,我跟父皇請旨,前去查看。返程時路過這裡,想著大概你會帶八弟過來玩,就順道來看看你倆。”
“二哥一心為國為民,真是辛苦!還是我好,閒王一個。”
“某人的封號就是閒王,那可是名副其實的。”蕭宛瑜邊說邊摘了一枝桃花玩,“也不知道幫二哥分憂解愁,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
“他不給我找麻煩就是幫我了,哪敢奢望他替我分擔。”蕭煜扳著蕭暘的肩膀認真打量,道,“你好像瘦了些。有煩心事?”
“煩心事?他能有什麼煩心事?最多就是煩惱找不到更好喝的酒,看不到更漂亮的姑娘。”蕭宛瑜拽開蕭暘,興高采烈地貼到蕭煜胸前。“二哥沒看出來我高了些麼?你瞧瞧,我是不是已經到你下巴了?”
蕭暘一臉不屑“就你這小豆丁的個子,也敢跟二哥比高?他可是所有皇子中最高的。”他抬胳膊擠走蕭宛瑜,挺直腰身站到蕭煜麵前。“我是不是也高了些?”
蕭宛瑜撇撇嘴道“你已經成年了,定型了,不會再長了。”
蕭煜後退一步,對著蕭暘的臉左右端詳“是,你也高了。隻是沒有宛瑜那麼明顯而已。”他看著陪在身邊的兩個兄弟,笑容不知不覺變濃了。
蕭暘頗為得意,衝蕭宛瑜吐了吐舌頭。他血絲交織的眼因為這孩子氣的舉動不那麼招人反感了。平心而論,他的樣貌不比蕭煜差,相反,五官還更英俊些。隻可惜,那副酒色過度之像破壞了男人的陽剛,顯得萎靡頹廢,不那麼討喜。他走在前頭,看見新奇玩意就大喊大叫地拿給蕭宛瑜看,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歡。蕭宛瑜從小就跟在他身邊,早已習慣了他的隨性不羈,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隻是後來看路人頻頻側目,才覺出他的聲音確實太大了些。
蕭煜慢步走著,並不左顧右盼看熱鬨,隻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跟在後麵。在眾多兄弟姐妹中,他最喜歡蕭暘和蕭宛瑜,雖然他們三人非一母所生,感情反倒比自己那兩個親姐姐還親些。他見蕭宛瑜總是盯著攤位上的牽線木偶看卻不買,知道他想要又舍不得花錢,笑道“臨出發前,那幾個小小子都嚷著要我帶禮物回去,可我不知道買什麼。宛瑜,你幫我選?”
蕭宛瑜隨手就拿起了牽線木偶“這個如何?超好玩的。”
“木偶?我瞧瞧……嗯,是好玩。不過,這也太便宜了。”
“禮輕情意重。貴的未必就是好的,喜歡才最重要。”
“有道理。那就它了。你也選一個。我給他們都買了,自然也不能少了你的。”
“謝謝二哥!”蕭宛瑜立馬選了個白胖胖的笑麵娃娃拿著。“我特彆喜歡這個。”
“那這兩個呢?我看也蠻不錯的。”蕭煜指著一個騎馬的將軍和一個醉酒的劍客道,“沒發現很像我和你四哥麼?”
“彆說,還真的挺像呢!”
“那就都買下來,反正也不值什麼錢,這東西要多幾個才好玩。”蕭煜付了錢,把木偶都給了蕭宛瑜。“以後就由你來照顧我們了,可不許弄壞了。”
蕭暘摸著下巴,咂咂嘴道“將軍那麼帥,劍客就那麼醜,二哥還真是會選。”他又捏了把蕭宛瑜的鼻子,打趣道“小豆丁,我告訴你,做人可不能太勢利了,更不能以貌取人。說不定哪天我遇見個神仙,吹口仙氣就把我變成美男子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那又怎樣?這個世道又不會因為你好看就對你溫柔相待,還不是一樣要受苦受難受煎熬。”話剛落口,三個人都是一驚。蕭煜沉了臉,極為嚴厲地看了蕭宛瑜一眼,拔腿就走。蕭暘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確定沒有可疑之人,才鬆了口氣。他見蕭宛瑜低著頭,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忙道“宛瑜彆怕!沒事的!”
雜耍藝人極富感染力的吆喝聲伴著越敲越急的鑼鼓聲將愛熱鬨的人聚成群。如果是在平時,蕭暘早紮堆去了。可這會,他沒那心情。賣酒的小販拎著酒葫蘆過來,剛露出笑臉就被他瞪了回去。
沒走多遠,飄來一陣陣香甜誘人的獨特味道。不消說,棲鳳樓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