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又想到了那句“大名鼎鼎”,心想這是不是就是娘經常說的徒有其表啊?
曲玲瓏看了看她圓鼓鼓的小臉,心想姐姐說這丫頭最簡單不過,倒也沒說錯。
杜因夢被說得羞愧無比,卻又心服口服。她低著頭咬著嘴唇,將眼淚忍了回去。“顧姑娘教訓的是!因夢願拜您為師!”
“家母有命,不許我收徒,拜師一事切莫再提。若姑娘不嫌棄,我可以從旁提點一二。”
杜閏芝心中轉過一個念頭,忙出了藏身處,納頭便拜“不知君後駕到,杜閏芝有失遠迎,請君後賜罪!”
慕語遲閃到一邊,以內力托住杜閏芝“折煞晚輩了!杜老的大禮語遲擔當不起。”
杜因夢默念一遍這個聽了很多次的名字,嚇了一跳“你……你是慕語遲?”
慕語遲笑問“不像麼?是不是有點醜?”
杜閏芝忙道“小孫女無狀,萬望君後恕罪!”
“好好的,哪來的罪要恕?如果杜老覺得我慕語遲的名字不好聽,叫我十三公子也是可以的。就是彆張口君後閉口君後,聽著太生分。”慕語遲又含笑看杜因夢,“杜姑娘,不久之後安和國要開設國醫館,廣納天下良才。你若有心,可前往應試。隻要你能通過考核,順利進入國醫館,我給你指一位醫術高超的師父。”
杜因夢還沒來得及高興,杜閏芝已搶道“不可!我杜家人不為敵國效力!”
“瞧我這記性,把這茬給忘得死死的。”慕語懊惱地輕拍腦門,笑道“玲瓏,你知道我容易犯糊塗,怎麼也不想著提醒我?”
“姐姐莫怪,是我疏忽了。”曲玲瓏與杜閏芝見過禮,誠摯地道,“晚輩有個疑問想請教杜老,杜姑娘這些年救助的人全都是前昭陽國的子民麼?”
“那怎麼可能?邊城多為魔界子民,再有就是彆國來此經商的人,不可能全是前昭陽國的人。”杜因夢搶著道,“爺爺還曾陪著我遊曆各國,救死扶傷,也算是為黎民百姓的安康儘一份綿力。”
“那按照杜老剛才的說法,這些年杜家都是在為敵國效力了?畢竟,與前昭陽國交好的國家幾乎不存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利益聯盟還常常暗中捅刀子,算不上友鄰。”
杜閏芝語塞,不禁老臉一紅。
“我常聽姐姐說,醫者行醫,隻治病,不問命,這是大義。可這大義在杜老看來,竟好像不值一提?”曲玲瓏神情迷惑,好似一個不恥下問的學子。“杜老身為蕭堯的重臣,卻蟄居在魔界,躲避為人臣子的責任,還屢次幫助魔界和他國子民,這是不是可以視為不忠?杜老多年來借助魔界的庇護活命,卻又轉身將其視為敵國,這是不是可以視為不義?如此不忠不義的行徑,是杜老這個忠義王該有的?”
杜閏芝心頭的滋味一言難儘防住了正麵攻擊和迂回包抄,沒想到被直接偷了老窩!真不愧是十三公子的人啊!談笑間就撕了老夫的臉皮,還叫老夫氣不得慪不得沒話好說。瞧瞧之前來的那些說客,都是些什麼玩意?既想以情義說動老夫,又怕說過了得罪老夫,偏偏還沒本事把話說得兩全。謝輕晗倒是比他們強,奈何他的身份不對。“小公子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是老朽狹隘了!因夢,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吧,爺爺不過問了。”
杜因夢喜出望外,謝過杜閏芝的成全,就站到慕語遲身後去了,儼然她已經是國醫館的一員了。玄霜低著頭,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還真拿自己當棵蔥了!你就是再苦修二十年也不及我家姑娘的一根小指頭!也配站在她身邊!曲玲瓏又把她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不禁暗自發笑在維護姐姐這一點上,這丫頭不比我差。算了,看在姐姐的麵子上,以後多讓著你就是了。
謝翀也看明白了,在這個叫玄霜的小姑娘心裡,他這二嫂的地位無人能及。他想到醫毒不分家,下意識地朝旁邊挪了挪。再一想,自己沒得罪過慕語遲,就又安心了。
“杜姑娘,你答應過我的,要讓杜老教我做泥塑,這話還算數吧?”
杜閏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慕姑娘萬金之軀,豈能做這個!”
“為何做不得?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動手了。隻不過嘛……”慕語遲翻看纖纖細指,笑得極為尷尬,“杜老有所不知,在下這雙手舞得了劍,彈得了琴,下得了棋,寫得了詩,作得了畫,煮飯也還馬馬虎虎,就是不會做手工。我大嫂蘇戀雅是飛針堡的嫡傳大弟子,手之巧天下無雙。可就是這個天下無雙的人,教我做個簡單的娃娃竟教了十年之久我也沒學會。杜老,你要有心理準備,我捏完一個泥塑最少也得三年五載。以後,我怕是要長住杜家了。”
杜閏芝的臉都綠了!長住杜家?那還不得把我這把老骨頭折騰散架了?“慕姑娘,當年你冒死救下老朽一家上百口,老朽現在想起來心口都是暖的。老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想報答姑娘的恩情。隻是老朽無心仕途,隻想含飴弄孫,頤養天年。請慕姑娘高抬貴手,放過老朽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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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語遲一臉的無辜與不解“杜老這話從何說起?該不會因為這臭小子的無心之言,杜老就以為我要挾恩圖報?杜老且寬心,我此來隻為學泥塑,不為其它。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弟弟妹妹,他們都是知道的,我是背著輕晗偷偷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