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發突然,我也不知道那個欽天監的老瘋子下手狠毒。恐怕就是當今皇帝也不知道這個事情。”
一本正經誇誇其談的葉宣忽然察覺四周驟冷,打了一個寒顫的他,服軟道“我說的半點不假,我不會拿我的弟子性命開玩笑的。”
在我沒有收到確切消息前,你就留在北梁王府。你要走,我留不住,你可以試試我會不會硬闖大明宮。
葉宣聳低下頭,苦笑言罷…
衣衫破碎的葉宣回首望了一路淌過的十裡長街,街上一條貫穿十裡的小長道異常鮮目。嘶,倒吸了一口涼氣。
領著小童入北梁府碧波湖的沈夢溪,時不時望被烏雲蔽日的天空,一陣陣由王府門傳遞來的浩大聲勢讓他心悸不已。
縱然是先前下令讓王府下人都不許踏進北梁王府門前,隻能在王府裡規定的區域裡行動。
王府外的威勢不僅僅是大管家沈夢溪察覺的到,王府裡慕名而來或求富貴來投靠北梁王甘願淪為王府鷹犬的武林中人,皆是被這番聲勢震懾住,修為低一些的直接跪在地上,修為稍高一些的也好不到那裡去,腿腳發顫。
身為大管家的沈夢溪沒有刻意去限製這些江湖武人去觀戰,隻不過北梁王徐芝豹周遭皆是他的域,精氣神所在處,越是想往裡層走越難,北梁王自身的域便可步步壓的來人喘息不過。
可想而知,和北梁王在域中心的葉宣承受的是怎麼樣恐怖的力量,再這樣打下去,莫不是要拆了北梁王府?
思慮至此,沈夢溪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趙曉,小童自打進王府以來便安靜的很,也不鬨,就這麼跟著他走。
要問小童為何一點都沒有戒備之心,除了年紀尚小外,餘下的就是小童對先生信任,再難找到理由。沈夢溪眼神複雜,想起自己在東林書院治學,不算個好老師咯。
沈夢溪失笑,與其執筆治學不如日裡管製北梁王府,夜裡寫書來的痛快。
趙曉似乎感覺到身側溫文儒雅的男子心神不寧,趙曉看向他,眼神真摯“沈叔叔在擔心什麼嘛?”
沈夢溪聽到小童問他,曾經做過長安東林書院副祭酒的男人溫柔的摸了摸小童的腦袋,輕輕搖頭,在趙曉的目光裡,他與其對視。
“真是個小可愛的小子。”沈夢溪心想。
“走,沈叔叔帶你看碧波湖裡的錦鯉。”
“錦鯉?是那些尾巴有顏色的大魚嗎?”
“是的嘞。”
黔中道,蜀中北城城門,“醉得意”的掌櫃何坤攜二女與縣令檀林同一百驪陽精銳騎兵北上。
山路顛簸,馬車搖晃,單獨坐了一架馬車的何坤倚躺在車廂內裡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窗牖外光線充足,秋風絲絲。
已經將蜀中裡的酒館以及甜點鋪交付給早年在他店裡幫工的姓呂的小夥子。
何坤初次見到性格靦腆的呂小子時,問過他名字,後者摸摸腦勺,憨厚的說了一句“呂不悔。”
呂小子是蜀中人士,家裡有久病床榻的老母,前些年在他的甜點鋪裡打下手,說不上做的有多好,但貴在認真,誠懇。
呂不悔那小子話不多,甚至在店裡幫工時,也是少說話多做事,彆的不說,但是這個就讓何坤舒心的多。要是真和那柳葉巷子裡的小曲兒小乞丐一樣絮絮叨叨的。怕是何坤煩都要煩死。
呂小子得知何坤將產業交付於他,足足跪在何府前一天一夜,出城前,呂小子更是一路背著老母一路相送,可謂情深義重。
將自己的那點產業交付於他,何坤很是放心。想到這,他心頭舒暢,嘴角微揚,當然讓他接受產業也有暗自考校他的心思。
心情不錯的中年人坐起了身子,兩隻手比劃,在空中畫了一幅粗略大圖,何坤在自己作的大圖上指指點點,寫了一些字。若是有人在車廂裡,便會驚奇的發現中年人寫了北梁、驪陽、南疆、西域、北厥。
何坤喃喃自語“看你能把它做的有多大。”
商人在人情世故裡偷摸滾打,其中門門道道,並不比那官場凶險差了半分。
生財門路何其多,做他們這一行的,從來不缺乏一時時運就發家的商人,守的住財的人有幾個?那個不是就此沉迷享樂,坐吃等死?有了錢財,人心就再難滿足,利益熏心下,做違法的勾當,用下作方法拚掉對手的人又何其少了?錢滾錢,利滾利,經不住人心推敲,死在仇家手下的,累累白骨。
何坤悠閒的把玩手掌中的核桃,遙視天外雲卷雲舒。
似乎對某人說道?“可彆讓我失望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天下錢財,皆是可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