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老人嘩的一聲站起,暴跳如雷,頭也不回地走出碧波湖。他一邊疾走一邊罵罵咧咧“好你個趙衡小王八蛋,敢把我外孫弄掉根頭發,我定攪的長安不太平。”
薑詡鬆了口氣,給自己扇風,入眼所處春色盎然。這位玲瓏閣的北梁謀士呐呐自語“梁王是不想當皇帝,不代表世子不想呀”。
走出長樂亭數十米的蔣去轉身嘿道“薑詡,等我回來前,可彆死了。”
薑詡拉開嗓子應喝道“老頭子可安心吧!一路順風!”
於是乎,蔣去老爺子便真一路出了梁王府,啟程長安……
衝刷長安城的那場暮春穀雨,一樣沒有放過北梁進驪陽的交界地帶,荊門關。
這春雨跟人般有脾氣,自長安城來到荊門關,一路浩浩蕩蕩,鋪天蓋地的衝刷過。隻不過是,到了荊門關後,便不再往北梁境地越過。
春風不渡荊門關,自古而來的規矩。
因此每逢穀雨時節,登上荊門關守城,就可以看到一麵北塞風光,豔陽高掛,另一麵春雨連綿,清風徐渡,以城牆相隔,各占半個天下的壯麗景象。
披上有刻有白紋鐵片鎧甲的白易,現今的荊門關統帥拄劍而立,遙望驪陽。
時過境遷,校尉白易已有大將之風,離世子南下長安做質子已有兩年。
任憑清風拂麵,白易目光如炬,有一道淺痕刀疤的清秀麵容上神情堅毅。
在他的手上,握著一封來自北梁玲瓏山上的書信和北梁軍令。
軍令有旨,命他白易率領荊門關裡一萬士卒南下長安,隻須一路衝襲過去,先出荊門,按照軍令上的指定路徑奔襲千裡,至過()達雁門關外可停。
書信則是將南下長安所遇到的各處關隘,戰堡,城壘一一注名,負責鎮守的將領是誰,麾下有多少兵馬,幾層兵馬為悍卒,皆是標明清晰。
揚揚灑灑幾張書信,兩千餘字,竟然將那驪陽自雁門到荊門大大小小五十多處軍中要塞儘數剖析。
起初白易看完這一紙信封,都不由感寫下這封信的人料兵如神,能夠將驪陽軍鎮中的兵馬都能寫的通透詳細。
白易研讀書信,乃至信筆落款時,就連是他也是站在原地發愣半刻,傾佩之至。
在北梁,能夠發配軍令,落款留字的人還能有誰?自然是文武無雙,先成大將再入儒聖的北梁王徐芝豹。
信,已經讓處事小心的白易燒毀,隻不過紙上所繪的地圖,各地信息均是熟記於心。
白易在等,等大雨滂沱,他要讓雁門外白茫是雪。
大雨如約而至,白易瀟灑轉身,麵對另一麵城牆下整裝待發,近一萬清一色披白紋鐵片盔甲的騎兵號令道。
“大雪龍騎何在!”
城下一萬騎軍半膝跪地,齊聲道“大雪龍騎在此!”
“提刀,上馬!”白易仰首挺胸,高舉刻有北梁的軍令,浪聲喝道。
提刀,上馬,大雪龍騎訓練有素,整齊劃一,模子雕刻般的令行禁止,令發而動。
白易縱身躍下城頭,穩穩落座在一頭矯健白馬之上。喝道“弟兄們,這一萬匹白馬,可是我厚著臉皮向陳清之將軍要的。人家說了,若是這馬在我們大雪龍騎的手裡敗了北梁士氣,丟了北梁鐵騎的麵子。”
“那我就卷鋪蓋滾蛋,大雪龍騎也將不會作為北梁鐵騎入列番號長存,你們就都是雜牌士卒。”
“你們甘心嗎?”
白易身後的千軍萬馬皆是唰的一聲抽出北梁刀,氣勢如虹,以刀回應!
荊門關大門敞開,這一日,大雪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