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宣牽住他的手,半點不著急“小曲兒,跟著為師,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我們待會找個店家,吃點北厥特色的醬牛肉。”
“先生呀,你可彆說了,我們兜裡有銀子嗎?”?趙曉抬起頭,質問葉宣。
“車到山前必有路,莫急莫急。”葉宣隨口找了個理由打發,青衫讀書人饒有興趣的打量周邊的商鋪和街上來往的行人。
北厥人大多身材魁梧,尤善騎馬,驍勇好戰。單是葉宣和趙曉進城來,街道上路過的馬匹數不勝數,有些甚至放在驪陽都是一等一,用以充軍的好馬都可以隨意的讓富人騎乘。馬背上的國度,可謂名不虛傳。
驪陽對於軍馬的管控極為嚴苛,除去異姓王北梁王有獨自經營,單獨服務於北梁鐵騎的馬場外,剩下的但凡在驪陽境內的馬場都受朝廷官府管控。一些品質一般的馬匹才會被驛站收下來。
趙曉同樣也對這樣陌生的地方覺得的新奇,平陽州與北梁涼州相接,縱然是驪陽與北厥交戰多年,但私地下對來往兩國的北厥人驪陽人北梁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商貿往來,鏢局送貨,並不少見。因此大多平陽州的百姓穿著和驪陽沒有太大區彆。
等到兩人在街上晃悠的差不多,葉宣抬頭望天,估摸著時辰也的確該吃點東西了。
已經餓的沒了力氣的趙曉拉扯著葉宣的袖子,眼神巴巴的看著他,葉宣摸了摸自己肚子,竟然也開始發出哀鳴聲。
葉宣不由分說,直接拉著趙曉往一家店鋪走去。兩個人進店,找了個靠窗,周圍沒啥人的乾淨的桌子坐了下來。
“先生,我們有錢嗎?”?趙曉壓低聲線在葉宣耳邊小心翼翼道。
“小曲兒,先生有的是錢。”說完,葉宣偷偷摸摸的將腳底的布鞋拔下,讓捂著鼻子的趙曉也給他捂住鼻子。
葉宣慢斯條理的抽出一張折疊成塊狀的銀票,得意洋洋,“還好為師這次出北梁府長記性了,厚著臉讓北梁王給了這銀票。”
他還不忘拍小孩童的肩膀樂嗬“二月二,吃龍食,我們吃大餐。”
後者始終捏著鼻翼,用喉嚨悶出聲道“先生,把腳收起來。”
“哦哦。”葉宣了然點頭,趕忙把腳收回鞋子裡,朝不遠處的剛給客人上完菜的小二招呼了一聲“小二,快來。”
聽著又有生意上門的店小二,剛想順聲附和,這一扭頭循聲看去。坐在窗口的一大一小,瞅了眼兩人的打扮,屬實不太像能掏出點銀錢的貨色。
可這開門做生意的,該講究的還是得講究。店小二自詡眼力勁不錯,但人嘛,總不會跟錢過不去,萬一看走眼了白白冷了客人的心。
那可不虧了?
他耐著性子走到那桌前低頭哈腰朝著那位青衫的年輕人的問“兩位客官,想要啥呀。”
青衫年輕人開口就是要上他們店裡的招牌的醬牛肉,燒雞,燒鵝,豬頭肉,樣樣都來,再配上店裡最好的好酒。
瞧這口氣,敢情麵前這青衫年輕人是個傻子?店小二剛想惡語譏諷,但無意間眼神憋過年輕人手中的價值一百兩的銀票,頓時明白過來,敢情是個深藏不露的闊綽少爺。
店小二立馬換了一副麵容,殷勤道“兩位客官,稍等片刻馬上就來。”,說完立馬轉身跑去忙活……
還不待店小二上菜來,街道上突然湧入許多的兵卒,在大肆的抓捕街上的驪陽來的百姓。一時間混亂不堪,人群四處逃竄。
從未見過如此大聲仗的趙曉緊緊抓住葉宣的衣角,葉宣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害怕。而他則是向窗外看去。
為了避免那些混入人群的驪陽百姓逃跑。為首的是一位凶悍殘忍的百夫長直接下令讓士卒們就地斬殺,頃刻間客棧外鮮血流注,各種慘叫聲。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街上驪陽境內而來的百姓皆被屠戮殆儘。
趙曉將身子埋在葉宣的懷裡,小小的身軀在發抖。
此時,那位下令虐殺驪陽百姓的百夫長提著滴落鮮血的大彎刀進入到客棧中,客棧中的食客早在混亂時,離開了客棧。
唯有葉宣兩人還坐在桌上,那名百夫長未進門時便注意到了靠在窗前的俊俏年輕人,好是水靈,還生的一雙動人的丹鳳眸子,是個好貨色。百夫長又將目光挪移到青衫年輕人身旁有些消瘦但有幾分秀氣的小男孩。
這讓有斷袖癖好,尤其喜歡些水嫩公子哥的百夫長露出奸淫邪笑,“你們兩個看模樣,不像北厥人,怕是驪陽那頭來的,不過確實你們驪陽的小娘們公子哥都生的水靈。”
葉宣注意到了百夫長投來的目光,微微皺眉,不悅道“還請將軍,嘴下積點德。”
“哈哈哈哈哈,小公子還有點脾氣?”,身材魁梧的百夫長將大彎刀一把砍反身旁的桌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兵甲。“正好本將,殺人的火氣還沒泄,正好來泄泄火。”
百夫長極為囂張,下令讓周圍的手下離開,把酒館的門關上。手下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將軍的喜好,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退出酒館。
葉宣看向懷裡發抖趙曉,沒有喊他小曲兒,亦沒有喊他趙曉,而是說道“太子,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強者生存,弱肉強食,這是你遊學要學的第一課。且看先生…”
葉宣頓了頓,眼神瞬間冷冽,淡淡道“殺人。”
百夫長冷冷一笑,將葉宣的話當作耳邊風,甚至壓根不把他當成一回事,如狼似虎般朝葉宣撲來。
彈指之間,葉宣纖細修長的手捂在臉上,嘴角微勾。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現在了百夫長的麵前,冷若寒霜,邪魅入骨。輕鬆掐住百夫長的脖子,將其拎起,“我很不喜歡,彆人那麼看著我。”
在百夫長驚愕的目光中,葉宣將手放在了他的天靈蓋上,一抹血跡撒在酒館的窗戶上。
葉宣風輕雲淡的捏著百夫長的辮子,拎起來掉落在地的重物,用另一隻沒有沾染鮮血的手牽上趙曉。
一股浩然氣朝四周轟然蕩出,酒館刹那間化為廢墟,酒館外無一人能存…
誰說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