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麵對麵站立時,紫衣男子湊近身軀,貼上徐扶蘇的臉,棱角分明的俊朗臉龐上下打量徐扶蘇。
徐扶蘇不甘示弱,眼眸緊盯著紫衣龍袍的男子。無形間,氣勢凝重升騰。
若有人在場,便可見識到一幅驚世駭人的畫麵。
白衣公子哥身後是一尊龐大的紫蟒盤踞,紫衣的龍袍帝皇身後則是一尊金龍咆哮。
紫蟒吞天勢,金龍嚎蒼穹。
紫衣龍袍的男子滿意地點頭認可,側身攤手道“上去坐坐試試?”
他言語剛落,環境突然出現了各種裂痕,男子眯起鳳眸,對此並不奇怪,詭異地笑道“你我還會再見,徐扶蘇。”
雨幕中,一切靜止,就在徐扶蘇心神回歸時,之前經曆種種。時光逆轉,枯敗衰落的樹叢百花,重新恢複繁茂。原本已歸化虛無的水滴凝聚而成。
先前鶴發童顏的老掌教張道陵發色卻沒有原初,白發蒼蒼的張道陵鬆開摁住紅甲符將的頭盔,身形蹣跚。
沒有受到張道陵長生術法影響的張道靈眼疾手快,立馬跑上前扶住要倒下的張道陵,熱淚在小道童眼眶中打轉,張道靈急切喊“師傅!師傅!”
些許是因為施展出長生術法而有所盈虧的老真人擺擺手,示意小道童,“我沒事。”
這位武當掌教老真人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望向不遠處的北梁世子徐扶蘇,又看了眼身前的跪立在地,已無聲息的紅甲符將。
“世子殿下,這副盔甲請收好。神兵利器,機緣難得!”
張道陵輕捂住自己的胸口,運順真氣,勉強起身。
徐扶蘇對於這位拚命護衛,以長生術磨殺紅甲符將的老人沒有壞印象。單憑著滿頭白發,就足以讓徐扶蘇放下心來,再說了他不至於連外公都不去信任。老首鋪蔣去都願意尊稱一聲真人,那就真真切切算得上是位高人!
老真人和世子說完那番話後,寬厚的手掌撫摸小道童的腦袋,呲牙咧嘴,假裝數落他“你看你,不好好修行道法武功,就在旁看師傅和彆人打架。好在師傅沒愧對武評天下第九的名頭。”
在張道陵氣機的庇佑下,即便是周遭大雨淋淋,皆不沾人身。
徐扶蘇把見到紫衣龍袍男子的事情暫時壓下,等日後有機會再好好琢磨他的身份。
他邁開步子,走近那尊紅甲符將,先前麵甲中泛泛血色的眸子已經黯淡無光,等到徐扶蘇真正看清這副盔甲時,才猛然發現紅甲符將隻剩甲不見人。
張道陵指了指徐扶蘇,拭去嘴角滲出的血液,沉聲道“這副水甲上的認主符籙被我抹除了,世子將指尖血滴在符將紅甲上即是下一位能覆甲的人。”
徐扶蘇朝老道人頷首,咬破指尖,滴入鮮血。刹那間符甲身上雲篆梵文閃爍,絲絲縷縷,巧奪天工,徐扶蘇僅僅瞥了一眼,頃刻間覺得胸口氣機凝滯,然而這番怪異的情況沒有持續許久。
等到他再次睜眼時,眼前哪裡還有什麼紅甲符將,早已不見蹤影。徐扶蘇隻感到識海一陣疼痛,內視其中。
他驚訝地發現,有一方雕刻仙道佛家銘文符籙金鐘罩在“鎮”字符的上,些許是金鐘隔離了符咒的威能。
金鐘周圍灰焰焚燒,烈火洶洶,封凍紫海的冰層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消融。
與此同時,恢複氣力的張道陵在張道靈的攙扶下,穩定身形。老真人抱拳祝賀道“恭喜世子,從此水甲就是世子你的心意之物,不過具體怎麼去用,可能還需要世子去發掘。”
徐扶蘇保住小命不說,亦收到了如此好處機緣,恩情深重!他朝老道人深鞠一躬“多謝掌教成全。”
張道陵捋了捋道袍,平易近人道“世子客氣了,老道不過是略儘微薄之力,隻望世子不要忘了武當這份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