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龍庭傳!
徐扶蘇神情落莫地站起身,親自將徐晃的屍體放在了馬車車廂之中。
與此同時,一路出城疾馳而來的蔣去和子鼠也看到了眾人。
而世子徐扶蘇則是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外公,啞聲而笑“外公,回來了就好。”
陸忠雖然也讓氣勁波動導致重傷,見到情況不妙,捂住胸口一個躍空離去。趙倩剛想要追殺過去,就聽聞到徐扶蘇輕聲道“彆去追了,放過他吧。”
徐扶蘇鳳眸望向那位冷豔女子,他伸出手輕輕拂過女子發絲,沙啞道“我不想再有人出意外了。”
趙倩一臉擔憂地與之對視,後者笑笑,“我沒事。”
蔣去翻身下馬,心情凝重的他環顧過眾人,卻始終不見那位欠了他酒錢的老漢。他頓時也突然不知如何適從,腳步虛晃間直接摔到在地,子鼠一把扶住蔣去,急聲道“老爺。”
蔣去勉強站穩身子,但還是暈了過去。
徐扶蘇見狀,立馬跑到蔣去身邊,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後,知道外公隻是虛脫昏迷的徐扶蘇放下心來。
他安排子鼠照顧蔣去後,忽然一陣陣急促而有序的馬蹄聲傳來,方向不是來自驪陽,而是北邊。
徐扶蘇那雙冷漠的丹鳳眸子注視著北方,落日餘暉中,遙遠的地平線上突然湧現一股莫約兩百餘人的鐵騎呈一線天撲來。
這一股鐵騎如海浪波湧,馬蹄後掀起風沙滾滾,飄蕩在空中的“徐”字軍旗引人注目。
鐵騎中,帶頭領兵扛旗之人,徐扶蘇認識,正是當年荊門關校尉白易。
白易接北梁王徐芝豹軍令南下,憑借虎符一路過關,不找到世子不得歸北梁。坐於馬背上,身披白紋鐵甲的白易也看到了那位泥濘之中,神情漠然的血袍男子,隻不過是血袍白發,哪怕是先前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白易此刻也不由得呼吸一滯。
白易勒馬而停,立即翻身下馬,朝那染血白袍白發的男子半跪拱手道“北梁大梁龍騎白易參見世子殿下。”
“白易。”徐扶蘇嘴角微微輕勾,平靜地讓人感到恐懼的世子隻是淡淡道“起來吧。”
“是!”白易得命站起,跟在徐扶蘇身後。
徐扶蘇腳步蹣跚地走到一側,眺望遠處夕陽,拄劍而立,餘暉灑在他的臉龐之上。
片刻後,他才扭頭看向白易。
白易接觸到徐扶蘇的目光時,心頭一顫,又跪伏在地,靜待。
那位血袍白發的男子收起長劍,伴隨易水寒入劍鞘劍聲輕鳴,他沉聲道“跟本世子,去迎回沈管家。”
“沒道理讓趙衡替我們收屍。”
白易俯首,“遵命!”
“這一去,可能回不去北梁,白易你不怕?”徐扶蘇偏頭看向白易道。
“大梁龍騎也一樣沒有怕的道理。”
徐扶蘇緩緩點頭,翻身上馬,他目光投向趙倩,說道“好好照看他們,我去去就回。”
“陛下”,一聲慌亂的叫喊,負責侍寢的太監急忙來到養心殿,鄒著眉頭向那躺在龍榻上的男子稟報“皇上,沈先生的遺骨讓北梁軍收去了。禦林軍不敢不敢上前”
頭痛欲裂的趙衡,無精打采地抬頭凝視那位太監,問道“領軍的人是誰?”
“是是”太監支支吾吾,似乎不敢言說。
趙衡的耐心在一點點被消磨,“說!是誰!”他厲聲喝道。
“聽聽禦林軍首領描繪,那領頭之人似乎就是北梁世子徐扶蘇,不過是血袍白發,見者恐畏。”
“退下吧。”趙衡無力地提起袖口,擺了擺手,示意太監退下。
在那位太監告罪退下後,大殿陰暗處隱約有人影乍現。
趙衡壓根沒有將目光投去,隻是淡淡問“趙高呢?”。
隱匿在黑暗之中的正是逃跑回來的錦衣衛統領陸忠,陸忠跪地,麵對趙衡的發問,他恭聲道“司禮監太保趙高,死於弘農。”
“在我的陵寢旁修築一個他的衣冠塚,聽聞他有個乾兒子,中秋之際我見過。還算玲瓏剔透,就命他為新的司禮監太保吧。”
“也算是我對這個老夥計最後的一點心意了。”趙衡低聲細語,然後突然大笑,愈演愈烈,隻不過笑聲中有悲有怒,無喜無樂。
沈夢溪在天劫之中灰飛煙滅,徒留那方刻了他宏遠的棺材得以留存。白易命令幾位大梁騎兵抬好棺材,眾人才率兵離開長安城,直奔弘農。
徐扶蘇在與剩餘人會合後,迎著夕陽殘照,率兵北歸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