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幾聲,笑聲在大殿之中傳蕩,尤為刺耳。
哪怕是赫連勃武也將目光投向陸沉,麵色不悅地質問道“陸國師,你從北厥來我們西夏,不會就是為的看戲吧!”
陸沉掩嘴失笑,神態流露些許瘋癲,他眼眸淡淡地瞥了眼赫連勃武“如今憑借西夏二十餘萬兵力,要想贏,那就直接與北梁十萬士卒硬碰硬。勝者為王便是,反正西域地形遼闊廣袤,風沙居多,西域人占據地利。天寒地凍,也有天時。唯獨是西夏幾次與北梁交戰士氣折損太過嚴重,大汗披掛親征,些許能挽回幾分士氣。”
“大汗不妨先引誘北梁軍深入西域風沙之地,北梁軍雖以騎軍聞名,但長途奔襲尤為消耗物資。一旦北梁軍的物資跟不上,那就是反擊的最好時機。”
“此外,要向戰勝北梁軍。”陸沉輕笑,從懷中掏出一紙書封,“破敵之策,陸沉寫於紙上,大汗過目便是。”
站在一側侍奉的太監欲要走下台取走陸沉手中的書封,赫連勃武則起身踹了太監一腳,親自雙手捧過陸沉的破敵謀策。
重新回到位子上的赫連勃武,一人翻閱陸沉的手書。
隨即他揮退眾人,隻留下屠蘇敬武和陸沉兩人。
陸沉淺笑頷首,“北梁要想破掉西域這個禍端,除了深入西域彆無他法。既然北梁能用軍奇襲,大汗也可以分軍侵襲,擾亂這二十萬兵馬。屆時北梁和驪陽的二十萬兵馬人困馬乏之時,再舉兵相攻。定能大獲全勝。”
“北梁騎軍尚戰不假,但驪陽的十萬步卒那就不一定了。”陸沉嘴角詭異一笑,露出陰狠神色。
赫連勃武有幾分猶豫,望向陸沉的目光中帶有欽佩,“就依國師所見。”
哪怕是屠蘇敬武也是欽佩萬分。
赫連勃武仍然心有悸動,沉聲道“北梁高手眾多,就單單那位北梁王徐芝豹一身武道修為幾近天人。我西夏還未有能武道抗肩之人,何人能擋儒聖徐芝豹?”
陸沉料想到赫連勃武會有此疑問,胸有溝壑的他早有準備,“那就請爛陀山雷音寺的高僧下山。”
月色漸濃,統萬城一處府邸之中。
陸沉一人側臥坐於窗邊,窗沿大開,屋外飛雪持續不斷的飛入。
離開北厥前,皇宮九龍尊位上的那位問過他,“堂堂北厥有七十萬能戰之師,精銳數不勝數。不是西夏這幫臨時起事,號稱四十萬大軍能相提並論。太平令又何須於此,前去西域助赫連勃武。”
陸沉自顧自笑了笑,依稀記得他對王的回答“春秋眾國,百萬之軍,那也不是儘數被梁王徐芝豹和不足五國半數的驪陽軍隊碾壓過去了。”
王沉默良久,最後才肯同意讓他前來西域。
陸沉所求很簡單,就是要借西域叛軍之手能折損幾分北梁軍力,就是幾分。
對於北梁,陸沉從未敢大意,也不能大意。
在案上,有被鎮尺壓住的白紙之上,寫有“十殿閻王”四字。
陸沉收斂目光,提筆反複在白紙上書寫,卻寫出的答案始終達不到自己所想。
一炷香後,陸沉才緩放下筆,幽幽歎息。
無論他設局多深,算計每一處人心,哪怕是整合所有,都沒有把握真正的讓那位北梁的大將軍徐芝豹身死道消。
就在陸沉將要提筆繼續演算之時,腦袋中一陣劇烈的反抗和眩暈湧上心頭。
“給我消停些!”陸沉惡狠狠道,體內這副身體的靈魂在抵抗他。
陸沉的眼眸迷離,乃至漸漸渙散。
“陸沉”的身體重重地撲在案上。
半響後,“陸沉”的身體才有了動靜。
蘇醒而來的陸沉,又恢複了那幾分玩世不恭,望著書案白紙,嘴角玩味而笑。
他自語道“老頭,算計這麼久,怎麼連一個徐芝豹都殺不死呢?”
陸沉的腦袋猛然一震,他輕咳幾聲,語氣不慌不忙“要是我死了,你這老頭也得死。做不到把我殺死,那就安分一些。你想做扶龍之臣,算計天下也好,人心也罷。”
“但你彆耽擱我遊戲人間。”說完,陸沉狠狠地將腦袋撞在案上,在腦袋中嗡嗡響個不停的沉悶聲也霎時安靜。
“老頭,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個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