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窗外的榕樹片葉,落入水窪般,激點漣漪。
“飯桶,吃啥呢?”
“樂事薯片,原味的,你要嗎?”
“我怕薯片都被你口水沾上了。”
“你還嫌棄我的口水,我錘你。”石年扭頭調笑後桌的女孩,陳思雨舉起小拳頭作勢就要打上去,不過沒落到石年的肩膀上,就被他握住。陳思雨奮力想要掙脫開,可是石年的手勁太大,握的緊緊的。陳思雨見掙脫不開,小臉微微一紅,噘嘴的看向他,大眼睛委屈巴巴。
石年沒有預料到後桌的女孩的反應,他竟然覺得可愛!,“嗯”石年悻悻然鬆開手,氣氛一時間異常的尷尬。石年隨即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教室。
“哦”陳思雨似乎顯得失落,軟綿綿的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
出了門的石年,回頭看回去班上角落裡,那個傻丫頭埋著臉。不知為何,看到她嘴角總是會莫名的翹起來。
“後來呢?”葉宣也給自己泡了一杯“浮生”,捏起白骨瓷杯,麵對坐在他身前的男孩。
光頭青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停頓了許久,葉宣也靜靜無言。“後來,我查出了癌症。”
“這次來到青城,也是因為想要獲得更好的治療。”
“嗯”葉宣點點頭,等待他的下文。
“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的把病治好。”石年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或許是因為想到了那個女孩,又釋然笑道“老板,人命是不是不可為?”
“自有天意。”葉宣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他還是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有多愛她?”
石年一口悶掉茶杯裡的浮生,即便被苦到了麵容扭曲,他開口“不知道有多喜歡,就是聽到她睡覺的呼吸聲,會特彆安穩。很慶幸我能夠給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但我總會惹她生氣。”,“可是肝癌晚期,我能怎麼辦呢?”光頭青年說著說著笑了,笑了哭了,低頭抽泣。
他哭了很久,葉宣不是一個擅長安慰的人,或許他也不需要安慰。
“老板,想這些老套的愛情故事,你已經聽多了吧。”石年自嘲道。
葉宣坦然笑了笑,“是的。”雖然極不情願,但葉宣還是生硬的說道“生死有命。”
光頭青年沒有求情,隻是安靜的離開座位,安靜的打開門,又關上門
一個月後,石年的最後一次手術,記者們圍堵在醫院的門口。因為他患病的消息還是沒得到封閉,記者們瘋狂的湧入,他坐在車上。石年懷裡躺著一個可愛的女孩,女孩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難過,僅是緊緊的摟住少年,少年將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門,泛白的嘴唇蕩漾著暖意和溫柔。虛弱的他拒絕了父親給他開門的要求,望著父親泛白的頭發,心裡隻有愧疚。母親一語不發,隻是將頭偏向另一邊。
石年開朗的笑了,拍拍懷裡的女孩,輕聲道“乖乖等我。”他打開車門,用寬薄的身子擋住了外界媒體的視線。他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對著圍繞他的人群說了一句“拍我就好了。”爸爸走下車門,給他披上了外套。在保鏢的擁護下,他進了醫院。
在他被推倒手術室裡時,腦袋裡回憶了很多很多,那年夏天,那個女孩,在麻醉生效前的幾秒,腦海裡響起了一道聲音“為什麼這麼做?”
石年疲倦的睜眼,視線越來越小,視野越來越黑暗,他淡笑。
“因為,家人還要生活,她還要嫁人。”
等到下一次,他被一抹不經意發現的光明刺到了雙眼,他緩緩睜開眼睛。
肝癌晚期奇跡般的活了下來,為他做手術的醫生都覺得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跡。但那個男人的確恢複了起來。他活了下來。
“你剛出院,不能隨便吃東西!”幾分警告意味的話語已經喋喋不休的圍繞石年的耳朵半天了,石年揉了揉一旁的可人的女孩。
石年不服氣的回懟道“那就允許你個飯桶吃呀,我怎麼不能吃豬蹄了。”
兩人嬉嬉鬨鬨,總算來到一家店鋪前,石年視線來到了店鋪上。但店鋪前站立的一個黝黑長發,披了件白色短襯的年輕人,與他對話的是一個胖子,胖子看起來和藹可親。年輕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石年來到那個人的身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扭頭朝他笑言“朋友,你有事嗎?”
石年頓了頓,迷迷糊糊的說道“總感覺,認識先生你。”
他身旁的胖子樂嗬嗬道“小兄弟,你認錯人了,那些經常在馬路上搭訕我兄弟的女孩子都這麼說。”
陳思雨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哦”石年回過神,摸了摸自己的短發,尷尬的笑了笑。
那人買好豬蹄,和胖子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店鋪。
石年付好錢,依然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滿懷疑惑的轉身,看向離去的兩人。
陳思雨順著他的視線,同樣疑惑“他們是誰呀?”
石年搖搖頭,回答“不認識。”
已經離開店鋪很遠的兩人,正在對碗裡香噴噴的豬蹄,放肆食用。徐遠書一臉沉醉的咀嚼,還不忘做出評價“肥而不膩,又q彈無比,太好吃了吧!怎麼樣,葉宣。”
埋頭吃豬蹄的葉宣愣了愣,抬起頭,向胖子豎起大拇指“好東西!”
不過葉宣轉頭饒有興趣的打趣道“和餛飩相比怎麼樣?”
徐遠書摩挲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道“還差點意思。”
“哈哈哈哈”葉宣大笑,他眯著眼,享受著十年蘇醒後品嘗食物的喜悅,麵向胖子隨意說道“好不容易來人間一趟,要看看太陽,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吃些好吃的!”
徐遠書胖臉鄒成一張紙,幽怨“老子啥時候才能找到真愛呀!”
葉宣笑而不語,可能,有緣的時候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