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與真武相親,由他坐在玄武上看龍頭香,再合適不過。”張道陵拂塵而笑。
“師兄,清風不日就要下山了。”柳清風輕聲道。
張道陵知道柳清風會提起這件事,歎息一聲“決定要下山去助那位西蜀皇子?”
柳清風動作輕微地頷首,應聲
“我本就是西蜀舊人,師兄你是知道的。”
目盲道人回憶起故時之事,繼續道“我父兄皆在朝堂為官,不過昔日西蜀朝堂奸佞當道,汙穢不堪,見不慣便親自用劍劃瞎了自己的眼睛。如今西蜀有複國之意,清風終究還是放不下紅塵中事,一心向道。”
“這是你的選擇,師兄我沒有什麼能說的。隻不過你和北梁世子再碰麵,可能就要刀劍相向。”張道陵有些憂慮,“再言葉宣是押注在徐扶蘇身上,恐怕這也是你們兩個之間的較量。”
柳清風收起布條,腦海中浮現那一襲青衫的讀書人模樣,口中喃喃“和長卿師兄一較高下麼?令人頗有期待呀。”
“倒是也想向真武問劍。”柳清風指尖並攏劃過鳳鳴劍劍身,輕聲言語。
張道陵不禁嗤笑,手探出長袖,指向玄嶽宮正麵的髽髻山笑道“李承祿那小子,劍道銳意,勢不可擋,但還是落你一層。”
柳清風神色平淡地說出那日情形“我跟那姓李的小子說好,壓低境界通階而戰,不過李小子還是年輕了些,他用金丹境與我對敵,我用的卻是指玄。”
張道陵臉龐生硬地抽了抽,“那這髽髻山是你坐歪的?”
柳清風點頭,對此並不避諱“那一劍開天門的浩渺聲勢,舉世同階裡劍心無敵。我用了指玄境的實力,堪堪將那一劍擋下,卻也因此坐歪了髽髻山。”
“聽說他那一劍可是觀摩咱們武當的天門山悟道悟出來的?”
“是。”
張道陵倒吸了口涼氣,這可不太善咯。
“劍道魁首非他莫屬。”柳清風斷言,他坦然而笑“掌教師兄,清風今日便就此還俗。”
張道陵沉默不語,饒是他這般心性豁達之人此刻不免有所不舍,霎時間一拳直擊柳清風麵門。
後者被打退到一側,張道陵從蒲團上起身離開玄嶽宮,自顧自地罵罵咧咧“都走吧,都走吧。”
柳清風不動聲色地撫摸過自己的麵門。
嘶,還是有些疼,師兄下手怎麼這般重,壞了這副麵容,如何行走江湖?
思慮於此,柳清風颯然長笑,很是快意。
南岩宮懸壁,一襲青灰道袍的張道靈撐著下顎,目光緊緊盯著龍頭香,他看著這龍頭香也有三個時辰了。
三個時辰,龍頭香也不過才燒過一半,這看香的活計實在是無趣。
清風徐來,少年郎的眼皮稍重了些,伴隨著縹緲的龍香吸入鼻中,竟然就要昏昏欲睡過去,恍惚間見到夢景。
那武當山山道階梯上,有位身著紫衫雲袖長袍的白發公子哥臨至天門山。
天門山下,白霧朦朧間,隱現一尊巍峨神像。
天門前,張道靈見真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