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龍庭傳!
徐扶蘇路過鄉野一處冤魂怨氣的鬼地,超脫這些水鬼本來是隨心之舉,卻處處在他人算計中。
借著月色,徐扶蘇駕著雪白頭緩行在山路中,瞧見前方有一座破廟,再看看天色已漸晚。
他決定今夜就留宿於破廟裡。
待到徐扶蘇走近破廟,抬頭望了望寺廟上懸掛,搖搖欲墜的木匾,見了木匾上的字脫口而出“武帝廟。”
就在徐扶蘇心神放在木匾上時,破廟裡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痛吟聲。
這喊聲讓徐扶蘇心神緊繃,以他指玄境的修為卻發現不出武帝廟裡有人,唯有可能就是那武帝廟裡的不是人,亦或是修為比他深厚。
按耐下心,徐扶蘇跨過木檻,迎麵就是這廟裡供奉的神像。
神像的模樣讓他並不陌生,與那龍虎山真武大殿中雕塑的真武大帝相同,不過一個是石像,武當山的那尊是金身塑像罷了。
武帝廟裡外皆破敗不堪,百年無人照料打理,廟宇裡蛛網遍布,有零散野獸糞便。仙案上的香爐倒翻,兩盞燭台一倒一立。就連那武帝神像亦是掉下了頭,能讓他認出是那真武,無非是氣勢不同罷了。
“咳咳”虛弱且衰老的咳嗽聲再次傳來。
一襲白衣的徐扶蘇皺眉,循聲走去,繞過武帝神像,定睛一看。
武帝像後果然有一位垂垂老矣的乞丐,雙眸緊閉,不知是瞎子還是無力睜開。一動不動如同老鬆倚靠在武帝像身上,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那胸膛微弱的起伏說明老人還尚有生息。
“轟隆!”忽然的電閃雷鳴,讓徐扶蘇的心更加緊繃。
借著電閃而過的光,依稀能探到老乞丐的麵容。
徐扶蘇蹲下身子,仔細打量這老乞丐,才恍然認出老人,正是那位將他堵在路上,贈予玉碟的乞丐!
見到老乞丐氣息虛弱,徐扶蘇思慮片刻,毫不猶豫地將體內靈氣輸送到乞丐體內。
“雖不知你是何人,可封印鬼界還是得虧你的玉蝶。扶蘇替天下百姓謝過老前輩。”徐扶蘇低聲言語,指尖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輸入。
可他怎知這老乞丐宛如一方乾涸的汪洋,任憑徐扶蘇的靈氣灌輸都填不滿滄海一粟。
待到老乞丐胸膛起伏平緩,不再那麼急促後,徐扶蘇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切斷靈力的輸予。
“轟隆隆”
又一陣聲勢浩大的雷鳴炸響,徐扶蘇失神間目光偏移到破廟外。
破廟外,空無一人。
他移回目光,卻驚異的發現那乞丐消失不見。
巡這破廟四周走了一遍,都不見老乞丐的身影,倒是把破廟看了個仔細。
“奇了怪哉,難道是機緣未到?”
徐扶蘇低語,自嘲一笑,將行李放在地上,用以睡枕。
這雷聲轟鳴,陣陣不停,想必是要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雨點落下,大雨傾盆而至。
凡間仿佛重新喧鬨起來,一滴滴雨水破掉天穹降下,撞上了這世間的眾生萬物。
更讓徐扶蘇覺得扯得蛋疼的是,殘破的武帝廟,除去武帝廟武帝像旁的一處,其餘地方皆漏雨。
徐扶蘇望著先前乞丐睡的地方,糾結萬分,但恰恰又不自覺眼皮打緊,睡意湧上心頭。
徐扶蘇躺下,閉目而眠。
廟裡廟外,雨幕連連,雷鳴轟轟,唯獨這一尺之地,最為靜謐。
一滴滴雨水撞在那枝頭,黃葉,瓦磚,激as點細小漣漪,清脆聲亦輕輕漣漪。
雨水清明聲如秋風伴耳,徐徐而來。
在徐扶蘇的心間暗暗帶起漣漪,但這小小漣漪卻是讓紫海掀起滔天波浪。
昔日與趙曉、陳世墨在蛟龍潭垂釣時,葉宣授傳的清心訣與那水聲雷聲交融,絲毫無喧雜之意。
朦朦朧朧中,他已平心似水。
識海中,那如春風醇厚的聲音回響開來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
頃刻間,一道金色的清風自徐扶蘇的袖口中飛出,似清水從流,循聲長嘯,竟是生生壓下了徐扶蘇心中戾氣。
滿頭白發刹那成墨,眉心紫痕妖邪。
指玄境愈發圓潤婉轉。
消失不見的老乞丐突然乍現,在徐扶蘇身旁蹲著,哪裡還有先前的奄奄一息。
老乞丐眼眸泛光,饒有興趣地盯著徐扶蘇,露出黃牙笑道“真武,你送於我那不爭氣的小徒大機緣,我凡間就一樣送你個機緣。”
言罷,老人身形再次漸漸隱沒,
隻不過這些話語,處在靜心悟道的徐扶蘇是不得而知。
天明,秋雨撒過,和頤秋風沿著廟宇窗戶,門檻拂過。
一縷晨光透過廟宇的磚瓦射入,同樣也照到了徐扶蘇的雙眸
躺在地上睡了一宿的徐扶蘇,在晨光照射,眼皮微微顫動。
他睜開眸子,目光打量四周,與昨晚無異。
徐扶蘇仿佛是大夢一覺,依稀記得在睡夢中似乎見到那位老乞丐蹲在他身側,扒拉扒拉說了些什麼,但聽不清晰。
手撐著地,身形站起,徐扶蘇隻覺得靈台清明,四肢舒展後走到武帝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