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與他目光交彙的禦林軍都順從地放下手中的佩刀。
趙齊驚愕又憤惱地看向這些禦林軍,心底想要勸戒他們不要放下佩刀的念頭,在觸及那些禦林軍畏懼的目光時悄然湮滅。
趙齊忽然在雨中跪地大笑起來,笑聲蕭索淒寒,梟雄末路。
徐扶蘇走到趙齊身前,將天子劍放下,不含感情地漠然道“用這把劍親手了斷吧,也不算枉你這一場好戲了。”
“戲終,人得死。”
趙齊頹廢地低聳下頭,他望向那已經淪為在趙曉手中,司馬朔的頭顱。
他淒然苦笑“本王,敗了。”
趙齊目光灼灼,猛地握起那柄天子劍。
劍光閃過,趙齊人頭落地。
而皇宮大內的禦林軍也都被八百金甲儘數斬殺,宮外的三千死士由陸炳率領錦衣衛,一騎當先,與乞討軍子鼠儘數斬殺。
在趙齊身死時,這場宮廷叛變的黃雀就分明了。
魏忠賢掐斷一位錦衣衛脖子,乾脆利落地拔起。
雙手沾滿血的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徐扶蘇右側,陳世墨也跟在徐扶蘇的左側。
趙曉大袖一揮,將那司馬朔的頭顱扔在水中,激as點漣漪。
太闕二年,初春
那名身體修長,英武剛毅的北梁王腰佩天子劍和懸了一壺酒,白袍染血,緩緩踏上養心殿。
身後有兩人,一襲猩紅蟒袍,一襲紅衣儒衫。
在三人身後,是千位禦林軍的屍體。
四人皆是最好的兄弟。
不再身著龍袍的趙曉也走下台階,望著那一襲白衣蟒袍,咧嘴“師兄,帶酒了嗎?”
“帶了。”徐扶蘇安靜地看著這位驪陽的第三任皇帝,他的小師弟。
“大師兄,一直都想請你喝最好的酒。”
已是齊玄的趙曉看著徐扶蘇手中的酒葫蘆,興趣斐然“蓮花白,天下第一好酒。”
趙曉踏前一步,目光掃過陳世墨還有魏忠賢,淡然而笑“二師兄,忠賢,當與我還有大師兄喝上一壺酒。”
趙曉對著徐扶蘇胸口上一拳“大師兄,好酒帶給齊玄了,齊玄沒禮相送,這座天下,就交給大師兄了。”
趙曉如釋重負地說完,卸下酒壺壺嘴,仰口當浮一太白,隨即遞給徐扶蘇。
徐扶蘇緩緩接過趙曉遞給的酒,目光坦蕩,嘴角輕笑“這盛世,我們當一起去看。”
第三口,是陳世墨的。
那位身著紅衣儒衫的年輕人僅僅是道了一句“酒不是書,書不是酒,有書有酒”,剩下的他沒說。
趙曉替他說了出來,“最是得意。”
最後一口,是那位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幾近天人的鮮紅蟒袍九千歲。
魏忠賢凝視著身前的趙曉,不急不緩地說道
“皇上曾經問過臣,人生最好的三個詞,乃久彆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卻唯獨沒有一個和好如初,問臣和好容易,如初多難?”
“忠賢想回皇上,久彆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後才是和好如初,如初不難。”
“哈哈哈哈!”大殿上,四人相視而笑。
快意恩仇。
自大明宮政變後,靈帝趙曉無意再續皇位,頒下聖旨“天命有常,惟歸有得,獻道陵遲,大亂滋昏,群雄滋逆,環宇顛覆,皆北梁王神武,整朝綱、平禍亂、救社稷、安宗廟、今王欽承前緒,光於乃德,承文武之大業,昭先皇之弘烈。皇靈降瑞,人神告徵,誕為采亮,師襲朕命,敬遜爾位。於戲,天之厲數在爾躬,君其祗順大禮,饗萬國以肅承天命。”
靈帝趙曉禪位北梁王徐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