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寶,她帶領全族逃荒!
無非你多點吃,我少吃點,或者全讓一個人搶光。
亦有人仗著自己強悍,去欺淩彆人,搶其他弱小群體的粥。
大家都是各掃門前雪。
不過,對於白族這樣中等族群,沒有人敢打主意,從分粥到吃完,沒有爭、沒有搶,服從安排,可見他們團結一致,一條心。
不好招惹。
“老大哥,為什麼有些派粥的穿官服,有些派對粥的則是不一樣的衣服?”喝完,大族長和對麵的災民聊起來,他們比白族人先到。
“聽人說,穿官服是官府裡的人,官府施粥;穿不一樣衣服是彰州府各大善心大戶人家,瞧見沒?每府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也虧他們這些大善人,不然,單靠官府,哪有這麼多米熬粥?我們啊,餓得更慘。”
“不知何時能發救濟,早點發,我們也能早些回去,不然天冷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怎麼熬得住?”
“誰說不是呢?這一路過來,不知沒了多少人。老弟,你們這一族也是厲害,一路走來,連懷裡的娃娃都沒事。
唉,我們就不行了,我老娘死在半路,一個孫子,兩個孫女也沒了……”
聽到此,大族長眉宇之間有些驕傲。
他看向躺在抬架上的七丫頭,心中得意地道彆說抱在懷裡的娃娃,就是摔成血人的七丫頭,也讓他救活了。
現在雖然還不能動彈,但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就論這醫人的本事,他都佩服自已。
不需要趕路,有糧下肚,白族人放鬆下來。
白啟峰難得坐下來,他第一個替十五丫頭重新編發、綁發,之後替自已的爹。
白三寶不會打理自已的頭發,未娶媳婦時,靠自已的老娘;娶了媳婦,靠自已的媳婦;媳婦跑了,靠自已的兒子。
“七丫,要我替你收拾頭發嗎?”
替老爹整理好頭發,白啟峰溫聲問沈七芽。
目光落在她臉上,沉重無力感襲來,他幫不了她,不僅不能填飽肚子,連充足的水源,他都沒辦法給她。
一直過來少吃少喝,加上她身上的傷,她日漸削瘦,比所有人都削瘦得厲害,臉上唯有一雙靈動的眼睛才顯得有些活力。
“不用。”
沈七芽拒絕了,不知道白啟峰的想法,“已經打結了,由它吧。”
從受傷開始,她沒洗過頭,彆說頭,連臉、手,也是爹、兩位伯娘偶爾用濕帕子給她擦擦。
能保持臉乾淨已經難得,好在已是入秋,秋高氣爽,不像夏天被汗醃得發酸,發臭。
白族人還算乾淨,他們之前在文業城,在大山的湖裡,有水清洗過,其他災民,簡直是乞丐,從汙水溝裡爬出來的一樣。
“等我們回家後,我讓大伯娘她們替你洗。到時,就算不下雨,冬天一定會下雪,有雪就有水。”
“好。”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熟悉的眉眼,白啟峰有一瞬間就認定,這就是他的妹子,然而,一想到爹撿到她時,那長長的裙擺,他從未見過的料子,他又動搖了。
“現在還痛嗎?”
“不痛了。”
其實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