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問擔架上的沈七丫。
事關白族的口糧,沈七芽想了想,道,“單看米糧不斷上漲的價格,我讚成帶回去;但對現在的我們,我讚成現在就賣掉。”
“死丫頭,又在胡咧咧!!”白老太太生氣打一下沈七芽的手臂,“全族活命大事,哪容得你一個丫頭片子來說三道四。”
老太太不懂什麼大道理,隻知道,不能讓七丫頭出頭,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七丫頭就是全族的罪人。
沈七芽明白白老太太的好意,但,她既然成為爹的閨女,她必須用自己的方法保護爹,以及至親、族人。
“從彰州府回到臨川府,我們途經株銅府、橫山城、望山城、才到臨川府,一年地上顆粒無收,我們白晃晃挑著五百多斤大米走在路上,無疑成為彆人眼中的肥肉。
我們身無分文,無半點存糧,一路走來尚且磕磕碰碰;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我們這些災民拿到救濟銀糧。
山賊、土匪、流民、甚至平民百姓會放我們平安走到家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僅糧,銀子如何帶回去,還是一個問題。”
沈七芽的話讓全族人沉默了,無聲同意賣糧。
命與糧,命永遠占第一位。
“七丫,我們從官府出來,有人在監視我們。”走到城門時,白大輝附在沈七芽耳邊,低聲道。
現在白大輝把沈七芽當成自已的主心骨,那晚被刀子架在脖子上,全族老少爺們愣是沒有一個不敢出頭。
結果不能動彈的七丫頭單僅憑幾句話就能讓那些人乖乖把孩子送回來,至今都不敢來招惹他們。
“現在還在嗎?”聞言,沈七芽變得警惕起來,“穿什麼衣服,懂拳腳嗎?”
“長灰交領衫,下盤穩,應該是個練家子。”
練家子?
也許奔他們身上的銀子而來。
“告訴五爺爺、大爺爺,回我們之前的營地,我們不走了,就說我們沒有領到,安全起見,我們半夜悄悄的走。”
沈七芽當機立斷,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們這時候盯上白族人,都不會是好人。
直接和他們硬碰硬,對他們白族沒有好處。
不如,不走了。
像其他人沒領到的一樣,重回原來的地方。
每天能進去的人不一定能全部領到救濟銀糧,天黑時,官府會暫停發放,明天一早,會優先發放前天未發放的災民。
白大輝和村長、大族長低咕一會,白族人又回來原來的地方,沒一會兒,白大輝肯定,那個監視的人沒了。
沈七芽明白,他們白族人隻不過是眾裡肥羊之中的一隻而已,對方確定他們沒有領到救濟銀糧,會把人和精力放在其他肥羊身上。
當然,白族的占了很大一部分運氣——災民太多,那些人顧不過來。
“你們怎麼回來了?”
有人問,“落後你們許多的人都離開了。”
“唉,老哥啊。您也瞧見了,我這一族弱病小占大半過,哪能和他們比,不過明天我們拿到救濟銀糧就能回家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