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過後麵許多空白頁後一頁畫著簡單素描圖的畫頁引起了隊長的注意“這是一張卓醫生的自畫像嗎?”
隊長遞過圖畫,讓阿中辨認“是的,是醫生的樣子。”
圖畫沒有畫完,看來挺匆忙的,畫出大致的輪廓,是一幅伸出一隻手指著某各方向的草圖。整張圖並未見有任何不尋常之處,就像一個啞謎,考驗著這位偵探的智商。
一籌莫展之際,隊長揚起了頭,看見辦公桌後的牆上伸出來的木板小平台,一尊泥捏的小雕塑形態有些眼熟。小泥雕塑也未完成捏製,就像圖畫中的樣子,時間都顯得比較倉促,似乎都在塑造相同的形象。但雕塑上的那隻手捏製得比較細致,製造這雕塑的人有意在這隻手上下了功夫。
隊長畢竟有過一些偵探經驗,緩緩說道“阿中,卓醫生一直都一個人開船嗎?有沒有其他副手?”
“這艘船不大,她自己應付得來,是個乾練的小船長,沒有副手。”阿中回答。
“那她身為船長,有船長日記這種筆記嗎?”
阿中猶豫了,他沒聽說也沒見過這種筆記“這個我還不太清楚呢。”
“陸生人類行駛船隻,船長一般都寫日記。作為經驗載體,留給後人或者學習或者留念,讓後人知道海上的故事和生活。卓醫生化身陸生人形,上陸地購藥,駕駛仿陸生人設計的船隻,會不會也有本日記呢?”隊長分析道。
小雕塑塑造時間倉促,而那隻指起的雕塑上的手,讓阿康隊長下意識地朝它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對麵的一堵牆,稀疏地掛著幾幅風景畫。彩色的樹木、白色的瀑布、綠色的森林、美麗的城堡……隊長走過去取下雕塑手指指的那幅畫,拆開畫框後麵的扣子夾層。一封信顯現出來,旁邊圍觀的人投來佩服的目光。打開信封,展開了卓醫生來不及說出的事
“見到此信時,也許我已經遇到了什麼事情,無法估計生死。
數天之前,忽然上級對我下發采購清單。手續未走正常條例,隻是催促我趕快出發。而清單采購的藥品量較之前更大更多,似乎有讓我晚些歸來之慮。所以我懷疑皇城將有事發生而將我調離。
所以見此信者若可信任,可前往皇城搬請救兵前來救援,切記,搬兵救援不可驚動城中黑袍元老。”
信裡的內容很簡短,大致內容就是讓有緣人為卓醫生搬救兵。但阿康隊長為信的最後一句話皺起眉頭。因為在離開皇城前,剛剛過世了一位黑袍元老,就他本人記憶皇城中應該僅剩下奎倫大員一位黑袍元老了。卓醫生所指的元老是這兩位元老嗎?她意圖在保護元老的安危嗎?或者有什麼其它原因?
阿中焦急地問隊長“信上說什麼?卓醫生怎麼樣了?”
“信上說的內容加上我的判斷,卓醫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隊長回答。
“為什麼?”阿中問“何以見得?”
隊長回答“
第一,卓醫生是個大夫,很可能抓去也隻是為了拯救受傷的人,不涉及政治目的,沒理由殺她。
第二,事發之前,卓醫生就有預感有事發生,所以留下此信。信最後提到不讓黑袍元老發現此事,那有可能元老知道後會有危險。估且不說她想保護哪位元老,如果幕後的壞人是衝元老來的,自然就不會急於殺死醫生。”
阿中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願隊長分析沒錯。他問道“那下一步我該怎麼辦?我的老師該怎麼救?”
“這樣吧,你先趕回太平皇城去請救兵,那裡一定會有有辦法的能人能感知卓醫生的位置信息,你到時出力協助營救就行了。但是有一點,遵照醫生的要求,不能驚動皇城中的元老,如果不小心驚動了,也一定要阻止元老離開城市,因為卓醫生的判斷敵人是衝捉住元老的目的而來的。”
“好的,但願隊長您是對的,我馬上回城找援兵。那你們下步怎麼打算?”阿中問。
“我們的小隊有個剛剛被你戲虐的水母寵主,她能幫忙尋找那些獅鬃水母。咱們兵分兩路,先行一步吧!”隊長回答。
“好的!”阿中一個騰空跳水,離開帆船,消失在海中。
阿康隊長四人再度回到海中,前進在搜尋獅鬃水母的路上。這一回靈姬施展能力召喚更多的燈籠水母,擴大搜索範圍,遊走在最前麵。
亞倫一直都等不到一句靈姬的道歉,又不想給人感覺自己太過斤斤計較。湊到琪琪身邊搭起訕來
“琪琪,謝謝你!”
“謝我什麼?”琪琪有點不明意圖,
“謝謝你讓我免了第二拳頭嘛?”
琪琪明白過來,哧哧笑了“沒什麼啦,不用謝!”
看看前麵的靈姬,雙肩抖動,似乎聽到了對話也在偷笑。
“呐!等有空,我再告訴你們,怎麼區分鰩魚?黃貂魚和蝠鱝。它們都長得像著呢。”亞倫平時都不太說話,今天有點多話起來,一本正經的。
阿康隊長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慨,本想找一位元老請教皇城迷宮結界的秘密,為什麼會出現在琪琪的記憶裡?一位元老就因為讀腦儀的事情被謀殺了。然後又開始了追尋讀腦儀下落的任務。而又遇到試圖保護元老的人魚族醫生,皇城中僅存的一位黑袍元老又將麵對怎樣的事情?醫生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她為何要阻止彆人驚動元老?如果黑袍元老們都沒有了,最有可能引出的結局是什麼?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拖掛著一串串的問號,讓他感覺一陣陣的困惑。
要等答案最後自己出現,那是件多麼被動而失敗的事。而且在出現之前天知道還會出現多少自己始料未及的災禍。
對手是個藏得多深的人,有著相當驚人的智商和策劃能力。能駕馭鯨魚,如果他也是鯨魚寵主,為什麼同是鯨魚寵主的柳蓮娜和寒蕭蕭都感知不到這個人的共振腦電波?而如果是個出色的馴獸師,一頭鯨一天的飯量是近四噸的魚蝦,依照陸地上馴獸師的食餌訓練法法則,要有多少魚蝦用於馴獸?這種訓練方法的可能性太渺茫了。
發現關鍵問題的古魯斯失蹤了,一切的線索都不儘完整。也許應該改變一下思路,抓一個敵方的人來問個明白。也許被殺的庫拉肯也是因為對真相的執著願望,才動用了備受世人爭議的設備讀腦儀,可惜還是被城中的叛徒殺害了。
如果對手隻是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那他儘可以打碎這個儀器,但是他卻選擇了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奪走儀器。可見儀器對他們是多麼的重要,儀器的功能就是解讀人大腦中的秘密,對手想得到的是誰的大腦中的什麼秘密呢?
對手能駕馭鯨魚,一定有一定的讀懂鯨魚思想的能力。也許對手還能讀懂彆人的心思,或叫讀心術的技術。但可能又不完全精通,不然他奪讀腦儀做什麼?
庫拉肯死前說讀腦儀被上了鎖,他想鎖住什麼?他明白使用這種儀器備受爭議,所以可以聯想他為了防止儀器被彆人不正確使用的後果,才加上了鎖。多有遠見的元老,可誰才能解鎖呢?
卓醫生要保護元老,理論上說她被外派購藥期間,皇城發生小股戰鬥,後來庫拉肯被謀殺這些事她應該都還不知道。但卻因為外派的倉促,讓她的第六感直覺告訴她有事發生,所以要保護元老。元老當時城中仍有兩位,一位是庫拉肯,另一位是奎倫。
難道……
假設要保護的元老是庫拉肯,他已經死亡。但假設要保護的元老是奎倫,那奎倫豈不是會有麻煩……
阿康隊長吐了口氣,把那些假設都先放一邊吧。眼下的事情,是讀腦儀,還有一位捉摸不透的被綁架的醫生。
“有發現了隊長。”靈姬召喚的燈籠水母傳回信息“距離我們半天路程的東南方深海裡,有隻獅鬃水母,纏著一個美人魚在遊動。”
“她長得怎麼樣?”隊長問。
“水母的視力一般,但能感覺到被纏著的美人魚一身皎白的皮膚和鱗片,銀色披肩發,跟白色帆船上的自畫像相似度很高。”
“好吧,我們追過去。”隊長吩咐亞倫道“亞倫你也辛苦一點,召喚鰩魚到附近來為我們警戒護航。等進入深海光線很弱的區域,我再召集鮟鱇魚照明。”
“明白,隊長。”亞倫領命。
小隊伍變陣成了追蹤的獵人。雖然相距半天的海路路程,但追蹤方跟被追蹤方都在移動,所以並不是半天就能追得上。
阿中的黃貂魚喜歡生活在有陽光且溫暖的淺海,那裡有著它們衷愛的白色海底沙床,平時可以躲在沙子裡等待獵物的出現後伺機而動。可惜如此愜意的生活環境和美麗風景,隻能給隊長一行人留下一丁點兒匆忙的記憶,之後就扔在了後麵。
越遊越遠,越遊越深。水溫也越來越低,光線越來越暗。不知遊了多遠的路程,來到一條漆黑的海底山穀裡,獅鬃水母和被纏著的卓醫生不見了蹤影。
四人在那個陌生的山穀中小心地打量著地形,光線並不明了。阿康隊長亮起額上的發光器,照亮周圍穀底狹長的通道。因為狹小的空間並不夠遊動太多緣寵,所以讓緣寵們在更高更寬的地方等候。小隊四人獨自遊下狹小的穀底。
忽然所有人感覺到一道來自前方的暗流湧動。就像陸地上洞穴裡吹出的冷風一樣,冰涼而引人注意。循著暗流湧來的方向,赫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是個通向下方的洞穴入口。入口較寬大,足夠讓兩三隻獅鬃水母同時進入的。
隊長遊在最前麵,一邊探路,一邊照亮周圍更多空間。他感覺不到度賓這夥人躲在附近,似乎這是安全的征兆。洞穴裡的空間逐漸變寬敞開來,看著隊長沒什麼危險情況,亞倫,琪琪和靈姬也跟著進入洞穴深處。
洞穴底部這時候從黑暗的角落裡湧出一隻巨大的獅鬃水母。還沒完全看清,便聽到咯咯咯的狂笑聲
“歡迎你們的到來,”坐在獅鬃水母帽蓋上的水母妖姬笑著說道“知道什麼叫請君入甕嗎?”
隊長猛然感覺身後洞外有異常的聲音和暗流動靜,回過頭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一塊巨大的石頭已經壓在洞口密封住了出路。
“哈哈哈哈哈……”水母妖姬放聲狂笑。
而在她與隊長四人的中間,倏地一下伸出一張大網隔欄。
“你們又到齊了,太好啦,哈哈哈……”
隊長十分懊惱,現在又中了圈套。到底幕後的黑手想要乾什麼?困在籠中的四人對幕後黑手有什麼用?
“試著去推開石頭。”隊長衝其他三人說道。於是返回入口的石頭那兒四人用力推起來。
“聽我口令,我數到三一起出力。”隊長叫著“一,二,三用力!”
四人同時發力,石頭隆隆搖動了。透過推開的石頭縫隙,隊長看到外麵一個雙臂肌肉誇張發達的人魚,又搬來了第二塊更大的石頭,壓了上來,洞口再次被堵得嚴實。憑借隊長四人之力都頂不過外麵這位相貌醜陋,鴨梨腦袋和鴨梨身軀的敵方隊員。
鐵網圍欄那邊的水母妖姬笑得更加誇張,更加忘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