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他是個胸無大誌,隻想著賺錢之人,而且怕死得很,我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家夥冒著風險跑來離京,又私闖公主府,說對我仰慕已久,還說自己生平心願,便是當駙馬,你相信麼?”
“他的心思再簡單不過,利用此等行徑,想博取本宮好感,之後便於京中鬨出醜聞,比如流連風月之地,無法自拔,為某某清倌豪擲千金等等……”
“到時候宮中震怒,我也因他兩麵三刀而不喜,這樁婚事,便攪渾了大半,這才他真正的目的。”
“凝霜沒太聽懂,但心中甚是驚撼,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心思也太過於複雜縝密了一些!”
趙靈懿自嘲一笑。
“本宮乃天煞孤星,前後克死三位預備駙馬,朝野上下,隻要不傻之人,哪個願意與父皇結為親家?”
“也就長樂侯這等出身沙場,又耿直率性之人肯如此了。”
凝霜扯過搭在自己膝上的柔軟絲絨,仔細的擦拭著趙靈懿的雙足,柔聲道
“公主可千萬彆這般想,隻是那些人無福消受天恩,若那陸公子真個表裡不一,鬨出醜聞,按照律法,陸家上下也要因此遭難,聰明反被聰明誤罷了!”
趙靈懿眉頭緊蹙。
“具體條例如何?”
凝霜思忖片刻,回答道
“按照大齊律法,駙馬正式冊封之前,需要循製,前往離京接受一應禮教。”
“若在三月之中,鬨出任何風波,導致婚禮無法正常進行,輕則入獄獲刑,重則全家受累,於眾目睽睽之下,脫去衣物,接受杖刑!”
趙靈懿目光複雜,歎了口氣。
“若真是如此,也是他咎由自取,公主不必介懷,隻是可憐那長樂侯,一把年紀,還要被自家兒子的任性所累!”
凝霜見自家殿下歎氣,便安慰道。
然而趙靈懿卻搖了搖頭,俏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惘來。
“可說到底,還是因為本宮,他害怕被我克死,不肯做駙馬也實屬人之常情。”
“試問,一個人隻是想活下去,又何錯之有呢?”
“可是他不該騙您?一麵說自己對殿下情根深種,一麵又去風月場所,花天酒地,這是傷害殿下的感情,說起錯,殿下又何錯之有?”
趙靈懿苦笑一聲,瞥了凝霜一眼。
“你這妮子,就會安慰人,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是公主,若隻是平民家的女兒,他也就用不著費儘心機去這般折騰了!”
驀然之間,趙靈懿想起了此前從陸玄心中聽到的一句話。
“若我真不是帝王家的女兒,該有多好……”
世事便是這般,命運常常弄人。
有的人一出生便含著金湯匙,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有的人卻生來孤苦無依,家破人亡,滿腔熱血,儘被複仇怒火吞噬。
比如此刻被反綁在木椅之上動彈不得,口中還塞著布巾的黑袍女子。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武功明明比那家夥強了太多,而且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還是失手了。
眼見她一腳踢翻了對方,手中長劍即將刺穿那人心臟之際,她卻莫名其妙的被定住,然後便被那可惡的家夥打暈過去。
再度醒來之時,便是陷入眼下這等境地了。
她不明白,莫非是自己練功出了岔子,還是說,那家夥有神靈庇佑?
這老天爺,隻會幫助惡人麼?
就在女子心中不甘之際,一道身影推門而入,那張可惡的麵龐,映入她的視線當中。
“喲!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