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駙馬公主竟能聽到我心聲!
唰!
破風之聲響起,劍刃錚鳴,恐怖的劍意從身後傳來。
陸玄剛剛感應到於心蘭重現於院中的氣息,轉過身,那鋒銳劍尖已經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好快的劍!”
從於心蘭身影從正麵消失,緊接著長劍破空刺來,從蓄勢到攻擊,前後不過一息時間。
若非陸玄境界大有增長,恐怕他絕對無法,如此迅速的感應到於心蘭的位置。
換而言之,若是高對低之下,這一劍,乃是必殺技,這樣的速度,亦是無愧隱殺之名。
間不容發之際,陸玄根本沒有拉開身位的時間,他隻能運足內力,將之儘數灌入雙臂中,而後雙掌猛的一拍,竟直接將那鐵劍夾住!
砰!
沉悶撞擊聲響起,一道若有似無的衝擊波,自劍掌相接處擴散開來。
然而劍勢恐怖,一往無前,那鋒銳無匹的劍意將陸玄整個人儘皆籠罩,劍尖也直接抵住了他的胸膛,與軟蝟甲碰撞,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鐺!
劍氣肆虐,陸玄見勢不對,隻得以內力護住身軀,然而那身潔白的外袍卻難以幸免,發出撕拉一聲,被劍氣絞成了碎片。
同一時刻,腦海中亦是傳來提示。
軟蝟甲為你抵擋了百分之八十傷害,耐久度降低至零
哢嚓一聲,軟蝟甲爆裂開來,碎片飛向四麵八方,陸玄嘴角滲血,雙掌一震,鐵劍同樣寸寸斷裂開來。
失去了氣機的牽引,加之內力耗儘,於心蘭麵色更是雪白一片,同樣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殷紅鮮血,整個人退後數步,方才止住身形。
她握著光禿禿的劍柄,目光卻落在了陸玄的鎖骨之處。
夜色朦朧,風雨如晦,但身為二流高手,於心蘭仍舊看清楚了那一片僅有指甲蓋兒大小的,淺紅色梅花胎記。
轟隆隆!
腦海中仿若有驚雷乍響。
嘉德五年,才剛剛六歲的她,被師父帶離那個山村,她還未開始練武,長得又黑又瘦,整日流亡。
師父是個瞎子,日子也並不好過,她飽一頓餓一頓,連狗食都搶來吃過。
那年的冬天很冷,師父帶她回了延州,祭拜了於家上下之後,師父便不見了蹤影。
她又冷又餓,暈倒在了路邊。
醒來之時,一個可惡的小胖子蹲在地上,用手撥拉著她的鼻子,眼裡還帶著憐憫的目光。
她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便和小胖子說起話來,聊著聊著,她餓得哭了起來,腳上的破鞋一直灌著冷風,凍瘡又紅又腫。
那胖墩兒脫了衣裳和鞋子給她,又跑到鋪子上買了兩大紙袋的小籠包,塞進了她的懷裡。
那是於心蘭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再然後,很多穿著盔甲的兵士出現。
師父告訴她,遇到這些人,一定要躲起來。
所以她便藏在草裡,看見小胖墩兒被一名生氣的女子打得哇哇亂躥,後來的事情,她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那小胖墩脫了外袍之後,右邊鎖骨上有小小的粉紅色梅花印記。
她隻記得,若是沒有那身衣裳,沒有那兩袋小籠包,她可能會餓死在那個冬天。
瞎子師父出現的時候,渾身是傷,說兩師徒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要帶她回山中練劍。
一晃,十四年過去,小黑丫頭長大了,那小胖墩,好像,也長大了呢!
於心蘭抬頭望天,淚水混合著雨水,決堤而下,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絕望?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你呢?”
繩子總斷於細處,厄運專挑苦命人,造化莫測。
她後悔到了極點,若早知陸玄便是當年那個小胖子,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刺出那一劍的。
無聲哭泣之中,男子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