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站起身,朝著廳外走去。
到了長廊中,這位侯爺的麵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一旁的華伯上前兩步,俯耳低語,說了些什麼。
陸天霸雙眼微眯,語氣寒冷至極。
“侯府這麼多年從未主動招惹他們,老夫本想著,隻要玄兒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便好,咱守著幽州這一畝三分地養老也不錯。”
“可那些家夥,偏偏讓人不得安生。”
“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立刻行動,以雷霆之勢將幽雲代三州之地的隱樓據點拔除。”
“對了,我想知道,幽州方麵,究竟為什麼能夠讓一位接近一流高手的存在,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
“還有,刺客居然能準確掌握到玄兒與公主的行蹤,隨行的府兵,一個個,都要仔細清查。”
華伯點了點頭,回答道
“明白了,那公子那邊?”
說到這裡,長樂侯的臉上這才湧出一陣憂慮來。
“隻能聽天由命了,茫茫大山,就算舉整個幽州府的兵力,也不見得能夠找到人,更何況,那樣做不現實。”
“你派一些人馬,不要聲張,守在雲州與奉州,以及幽雲山脈各大隘口即可,一有消息,立刻報上來。”
“知道了!”
華伯轉身離開。
陸天霸負手而立,望著院子裡的竹籃。
過去,陸玄與陸貞,兩個小家夥便是在這院子裡玩耍,一晃多年過去。
他們皆是長大成人,而自己,似乎也老了啊!
“哼!”
“老子的確是上了年紀,但卻還沒有到老掉牙的程度,這次玄兒和公主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拚這這條老命不要,掘地三尺也要將你們這些老鼠殺個乾乾淨淨……”
而此時此刻,幽雲山脈之中。
陸玄背著趙靈懿,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裡。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北上,打算從幽雲山脈最高點,翻越山巔,直入奉州地界。
向西的話,實在太遠了,越拖下去,越容易給對方抓到自己二人的機會。
與其那樣,還不如兵行險著,若是能夠成功翻越幽雲山脈,那麼一進去奉州的山地平原,那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到時候地形地勢再也限製不了二人的行動,隨便朝哪裡走,對方找到他們的幾率都會變得很小很小。
不過話雖如此,但行進的路途,顯然比陸玄預想中要困難得多。
一上午的時間,他背著趙靈懿,才堪堪走出靈山範圍,到了積雪地帶與深林地帶的交界處。
昨晚的事情,兩人都富有默契的隻字不提。
至於香水司利潤的事情,陸玄沒有想到,趙靈懿竟然鬆口了。
這實在令得他有些吃驚。
不過也沒什麼好值得高興的,因為說到底,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
現在隻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但實際上,仍舊有四成落入了朝廷的口袋當中。
不過兩人之間的“良好”關係,並未維持多久。
因為他們在另一件物品的歸屬問題上,再度引發了爭執。
那便是當初太後娘娘賜給陸玄的碧玉手鐲。
趙靈懿此前就因為這件東西,與陸玄爭搶過,甚至因此大動肝火,不惜拔刀相向。
到了現在,她沒有想到,陸玄依舊不肯物歸原主。
而且堅決要等到兩人解除婚約之後,才肯歸還於她。
在這件事上,兩人不斷爭吵,鬥嘴鬥了個天崩地裂,誰也說服不了誰。
到最後,陸玄也急了,甚至將話題引申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想想,前麵三個預備駙馬都死了,我是第四個,現在咱們又遇到了刺客,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數,而且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出爾反爾?”
“你想將那鐲子討回去,便好好求一求陛下,老老實實解除我倆的婚約,到時候東西我自然會奉上。”
趙靈懿緊緊咬著嘴唇。
那鐲子她是很喜歡,討要過很多次,太後都沒給她,不過她方才說出來,也隻是逗一逗陸玄罷了,沒真想討回來。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有些事情就變味兒了!
“你就那麼著急著摘掉預備駙馬這個名頭麼?”
陸玄並未注意到趙靈懿的神色,他後腦勺上又沒有長眼睛。
“廢話,從頭到尾,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自己想想,我幾時說過願意做駙馬了?”
“當然,命犯煞星這種事,有一說一,怪不了你,本少也不相信這種事情,我倒是覺得,說不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但原因嘛,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跟我也沒啥關係,反正一句話,婚約解除,鐲子還你,就這麼簡單!”
趙靈懿瞪著陸玄的後腦勺,忽然之間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脖子,置氣道
“那鐲子你就留著當傳家寶吧,信不信我回頭就和父皇說,這輩子非你不嫁?”
陸玄大驚失色,用力的咳嗽起來,一方麵是被嘞的,一方麵是有些驚慌。
“姓趙的,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