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坐在龍家,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慌。
他有心想給紀書禮打電話,可想著兩人才剛通過話,紀書禮那邊應該不至於出現太大的變故,有的話他也會立刻聯係他。
而且算算時間,這個點他讓那個人給他安排的人手應該也已經到紀家了。
香城是港口城市,曾接待國外重要來賓無數,那幫人甚至保護過各國元首,應該不會出問題。
應該不會出問題。
宗承炎在心裡這麼強調。
更重要的一點是,在龍九麵前,他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不然隻會無端增加猜忌,浪費他的時間。
其實不怪龍九打聽消息這麼慢,實在是宗承炎最近這段時間的動作太快,又過於低調,查起來相當費時間。
又在龍家坐了半個小時,龍九才匆匆趕來,而現在,他的態度已經和之前全然不同。
他微微躬身,做足了低姿態,“宗先生,先前多有冒犯,還請您不要見怪,這是我的一份薄禮,希望您收下。”
他抬手,身後的管家適時遞上一個精致的盒子。
宗承炎沒接,甚至沒看一眼,隻是站起了身。
“既然九爺都查實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我趕時間,多謝九爺的款待。”
不知道是不是龍九的錯覺,從宗承炎口中說出來的“款待”兩個字,像是含了什麼彆的意味。
尤其東西他也沒收,這讓龍九心裡很沒有底。
但龍九畢竟是老江湖,見宗承炎低頭看表,就知道他說的趕時間不是搪塞,一時間也不敢再不識相地客套周旋,愈發恭敬道
“自然,自然,宗先生的車我已經派人送去修了,不知道宗先生想去哪兒,不如我送您?”
宗承炎也實在懶得客氣,心裡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愈來愈甚,他現在隻想趕緊拿到手串趕緊回去。
於是很乾脆地頷首,“那就有勞了。”
安嬋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見龍九的態度她也鬆了一口氣,至少這說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有麻煩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楊家。
宗承炎沒下車,畢竟這兩兄妹的事情他沒興趣,也不想摻和。
楊慕凡對於安嬋的到來先是驚喜,隨後便意識到這丫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安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伸手,“煙煙給你的手串,還我。”
楊慕凡盯著她,目光審視,“你是為宋倦來的?”
“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
楊慕凡快步走到安嬋麵前,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肩。
“為什麼?你連他都能原諒,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我說了,當年是因為……”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
安嬋打斷他,“你的理由我能猜到,但是楊慕凡,你根本不懂媽媽要的是什麼,楊家的那點兒財富,我們也根本看不上,不要為你的自作主張找借口。”
楊慕凡一怔,像是泄了氣般,手上的力道漸鬆。
安嬋趁機掰開他的手,後退一步。
“媽媽去世了,縱然你有天大的理由,在我這裡,你也翻不了身。我也沒有原諒宋倦,你們怎麼鬥我都不管,但是,手串,還我,那是我朋友的東西。”
楊慕凡皺起眉,“你朋友……”
像是想起什麼,他恍然,“紀書禮的那個小女友?”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安嬋早就知道花千樹跟紀書禮根本不是那種關係,但她也懶得跟楊慕凡解釋,不耐煩地又重複了一遍。
“這個對她很重要,我再說一遍,還我,否則……”
安嬋冷笑,“否則我也沒臉再在香城待下去,我會離開這裡,讓你再也找不到我!你知道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楊慕凡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