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婷沒說話,二房的人,她不太想搭理的。
沈旭東掀開了車簾,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姑娘,正是沈韻兒。
“嫂子,我小妹吃了藥是不燒了,但是沒精打采的,傷口也潰爛了。”
慕婉婷抬眸掃了一眼。
“嗯,傷勢確實很重,要是不想辦法的話,估計也就這兩天了。”
沈旭東眼眶紅了,對慕婉婷的態度也難得的軟了。
“嫂子,求你救救她吧,以後我免費給三房的推車,不要吃的了。”
慕婉婷總算抬眸看了一下這個糙漢子,然後開口。
“這孩子的娘呢?”
二房之前受傷的人都是庶出,嫡出的都跟著張彩雲沈立軍躲得好好的。
“在外麵。”
慕婉婷又道“讓她進來,你出去跟大家說,大房二房的我可以治療,每個人二十兩銀子,其他家族的,每個人四十兩銀子。”
“湊足了銀錢再來找我。”
沈旭東道“嫂子,不是我不給銀子,我們二房的銀子都握在我娘手裡,她不願意掏出來救他們。”
這說法都算是客氣的了,其實張彩雲是巴不得這些庶出還有姨娘死了。
慕婉婷沉吟了好一會,沈旭東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她這才悠悠開口。
“這樣吧,可以做苦力,還有找草藥抵債,不允許耍花招。”
就慕婉婷了解到的,二房的庶出相對老實,做些粗使活是可以的,她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她這話剛放出去,大房二房的都上門了。
能不出銀子,大家也舍不得出,都選擇了勞力抵債。
大家的傷口都發炎了,沈旭東抱來的這個孩子就是沈韻兒,之前被沈立軍用來做討要狼肉乾的棋子。
她身上的傷最是嚴重,大腿和腹部都受了傷,身上有敷了草藥的痕跡,但是因為處理不當發炎了,爛肉散發著腐爛的惡臭。
小女孩很乖地縮在了她母親懷裡,疼得麵如土色還小聲的安慰著她娘。
“小娘不哭,我不疼的。”
慕婉婷即便見慣了生死,但對於這樣懂事的小孩子終究是心軟的。
慕婉婷自己做了個小口罩戴上,弄了些麻藥塗抹在傷口處,拿起手術刀來的,將那些爛肉剜去。
小女孩全程都沒有叫,疼極了隻會像小老鼠一樣哼唧兩聲。
之後她又進行了縫合,上藥,包紮,一係列動作處理下來,也累得額頭出了汗。
她感覺額頭有些癢,一抬頭就看到沈怡然用袖子給她擦去汗珠,她不知什麼時候上了馬車。
她笑得眉眼彎彎的。
“多謝怡然。”
沈怡然笑道“韻兒很好的,嫂子願意救她,我很感激嫂子。”
慕婉婷笑著看向抱著沈韻兒的張姨娘。
“我們缺個縫補衣服,不知張姨娘能不能做?”
張姨娘連連點頭“能做的,我能做的。”
說完張姨娘就要走,慕婉婷卻是叫住了她,讓她將袖子撩起。
“傷是在手腕嗎?”
這張姨娘身上也有腐肉的氣息,況且母女兩感情這麼好,母性使然,張姨娘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傷。
張姨娘遲疑一下,卻也照做。
慕婉婷才看到她的手腕被咬掉了一大口肉,她皺起眉頭。
“還有彆處嗎?”
張姨娘將小腿也撩了起來,沈星瀾早就自覺地背過身去了。
慕婉婷給張姨娘處理好傷口,剛要讓後麵的人進來。
突然,人群中暴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哀嚎。
“我的路哥兒,你怎麼就那麼命苦,怎麼就沒了呢?”
慕婉婷一愣,連忙轉頭看去,就看見一個約莫15歲的少年毫無聲息地死在了一個美豔婦人旁邊。
張彩雲在一旁罵罵咧咧的。
“徐姨娘,你號喪呢,睡都睡不好了。”
徐姨娘恨恨地看著張彩雲。
“就是你,要不是你當初讓路哥兒擋在前麵,路哥兒怎麼會被狼傷的這麼嚴重?”
張彩雲罵罵咧咧地走過來,手裡拿著藤蔓,一副要抽徐姨娘的樣子。
“好啊你個浪蹄子,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的?”
徐姨娘手裡抱著路哥兒,她的心肝沒有了,她現在簡直想要跟張彩雲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