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頭銜都沒得到,就擱這畫大餅。
“我的嫁妝都是奶娘打理,奶娘隻聽我娘的話,要不你去找我娘說說?”
趙賀川甩袖離開,讓他去找丈母娘同意拿妻子的嫁妝填補侯府,他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侯爺帶著賬本去正院找了侯夫人,不知道怎麼讓侯夫人同意的,中饋之權還是落到了侯夫人手裡。
就是每次見到張姍都是陰陽怪氣的,張姍也不慣著她,不陰不陽的懟回去了。
張姍在敬茶後就找了大夫診脈,自己可以不生,但是不能是不會生。
所以一年後,侯夫人叫張姍過去,提出給趙賀川納妾的事,看著跪在堂下的雲嬌,張姍心裡如明鏡似的。
“兒媳沒有意見,選個好日子就納進門吧,夫君院子旁還有一個院子,雖小了點,但離夫君的住處近,也好照顧夫君起居不是。”
雲嬌有些意外張姍這麼大度,之前準備的說辭都用不上了。
“雲嬌謝過夫人,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表哥的。”
“好,你是個懂事的。”
雲嬌的笑意立馬僵在臉上。
五天後,雲嬌被一頂小轎從角門抬進來,晚上委屈的跟趙賀川告狀,要不是新婚之夜,趙賀川這個沒腦子的就來找張姍麻煩了。
不過第二天的時候,趙賀川陪著雲嬌來敬茶,“雲嬌是我表妹,夫人怎麼能讓她從角門進來呢?”
“不然打開正門迎她進來?夫君不如看看自己在說些什麼?她是妾室,有轎子有嫁妝,就已經是開恩了,什麼情況的時候開正門,夫君不知道嗎?侯府名聲還要不要了?婉柔以後還怎麼嫁人?”
來湊熱鬨的趙婉柔也瞪著雲嬌,雲嬌有苦說不出,“我不是……妾不是這個意思,妾自知身份卑賤,不配走正門,可夫人也不能讓妾從角門近,以此羞辱妾。”
“那你想從哪裡進府?側門?跟大少夫人一個待遇?你去問問大少夫人願不願意?”
“我……”
“夫君一心隻讀聖賢書,雙耳不聞窗外事,去打聽打聽誰家納妾不是從角門進的,從角門進就是羞辱她?”
要是真羞辱她,就該是從狗洞進來了。
趙賀川自知理虧,但看著雲嬌一臉慘白,也舍不得責備,但看著張姍的臉色不太好,扶起雲嬌就離開了。
一連好幾個月,趙賀川都不進清暉院,張姍也不管他,直到雲嬌有孕,張姍才過來。
“雲嬌有孕了,若是生下爺的長子,就抱來清暉院,充做嫡子養育,你沒有孩子,抱養了雲嬌的孩子,以後對她好一點,畢竟是你欠她的。”
“夫君若想要一個嫡子,不如休了妾身,好給雲姨娘騰位置,想讓雲嬌的兒子養在清暉院?想都不要想!”
“你生不出,還不想讓彆的女人生嗎?你這個妒婦!”
“夫君算盤珠子都打我臉上了,是想要嫡子,還是想要我的嫁妝?要是我出現了意外,帶來的嫁妝都能留給嫡子了是嗎?”
“我……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不識好人心!”
“這種好心夫君還是少發點,免得把良心都丟了。”
趙賀川甩袖離開。
十個月後,雲嬌生下一子,名趙雲霄,侯夫人讓張姍養育趙雲霄,趙賀川看著張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羞惱張姍不識趣。
“母親,兒媳才十七歲,還年輕,以後會有孩子的。”
張姍再次拒絕。
而後又讓手底下的人找一些風流場裡會伺候人的女子給趙賀川製造偶遇,趙賀川不好帶回府裡,都養在外麵,每個月的銀子也是一筆大花銷。
侯夫人的錢包終於支撐不住了,“張氏,你如今沒有孩子,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一生就不完整,若是一直生不出,握到手的權利也能讓你在婆家直起腰板子,沒人敢欺負你。”
“母親,我還年輕,你看柳姨娘,三十五歲了還能生下六弟弟。”
是的,柳姨娘又生了。
見張姍依舊油鹽不進,侯夫人便是變個方兒磋磨張姍,但張姍不是逆來順受的,直接稱病不出了。
張姍的弟弟在宮裡當皇子伴讀,侯爺都是要給三分薄麵的,畢竟當官不如有權,知道這事,侯爺又訓了老妻。
這段時間侯爺十分倚重大兒子,讓侯夫人和趙賀川十分有危機感,想讓張姍的弟弟為趙賀川說情,讓皇上封趙賀川為世子。
“父親還在,咱們就是侯府夫人,但爵位到了夫君身上就隻剩下伯爵,差一個字,待遇可是千差萬彆啊。”
“隻是世子,又不是讓賀川現在襲爵,有什麼關係?”
張姍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氣得侯夫人都不想說話了。
就這樣,昌平侯世子一直到趙雲霄長大了都沒有定下來。
這輩子沒有萬貫家財滋養,趙雲霄不再是溫潤如玉,學富五車的少年郎,而是一個囂張跋扈,眼高手低的侯府孫少爺。
學問上還比不上小他五個月的小叔叔,讓侯夫人十分失望。
當侯夫人再次提出將趙雲霄記在她名下的時候,張姍還是拒絕了,畢竟這麼不爭氣的孩子,誰要誰倒黴。
趙賀川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還十分不爭氣,而大少爺趙賀州有三個兒子,小兒子還有幾分慧根,最得侯爺喜愛。
趙賀川跟雲嬌已經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了,原因就是趙賀川在外麵養外室的事被雲嬌知道,雲嬌大鬨一場,將兩個外室都打殺了,讓趙賀川十分沒有麵子。
兩人愛恨糾葛,忽視了趙雲霄這個兒子的教育,趙雲霄又被柳姨娘捧殺,越長越歪。
老侯爺身體越發不好,臨終前為庶長子請封了世子之位,皇上召見過張姍,張姍沒有意見,但希望在侯爺死後,皇上下旨讓張姍跟趙賀川和離,皇上答應了。
侯夫人跟趙賀川收到趙賀州封世子的消息都有些不甘心,埋怨張姍不幫忙,不幫他教導趙雲霄,不幫趙賀川爭世子之位。
侯爺病逝後,趙賀州成為昌平伯,皇上下旨讓張姍和離後,趙賀州順著杆子往上爬,也將趙賀川一家丟出了伯爵府。
至於老夫人他不能丟,他還要名聲,但老夫人的日子並不好過,隻能說被柳姨娘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趙婉柔沒什麼亮點,嫁回侯夫人的娘家平津伯爵府庶長子為妻,但多年無子,如今娘家沒人幫她出頭,被妾室打壓得抬不起頭。
和離後,趙賀川一家三口隻能擠在一個小房子裡,他們不是沒有來找過張姍,都被張姍的弟弟打出去了。
趙雲霄腦袋被打了一棍子,直接醒覺了上輩子的記憶,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在的生活,想起原主的好,跪在威遠侯門口,妄圖讓張姍心疼他。
可惜沒用,張姍不是原主,不痛打落水狗都不錯了。
其實也不用張姍做什麼,趙賀川、雲嬌和趙雲霄三人自己就能反目成仇。
弟弟一直為張珊感到難過,覺得張珊一輩子蹉跎在趙賀川這個渣男身上了,所以在新皇登基後,慫恿新皇找個由頭撤了昌平侯的爵位,讓年邁的侯夫人出來謀生。
彼時,趙賀川一家三口已經自相殘殺了。
“張氏,我是你婆母,你竟然不敬婆母,我讓我兒休了你……”
老太太拄著拐杖追著一駕馬車,跑了幾步,停下來指著馬車怒罵。
“小姐?”
“無事,今日去青衣巷,好久沒見李公子了。”
“好。”
馬車遠去,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要是早知道張姍這個白眼狼不孝婆母,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娶她進門。
喘氣間,聽到眾人驚呼,她轉頭,就看到一匹馬衝進人群,朝她奔來,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撞飛了。
老太太運氣好,人沒死,但斷了兩條腿,醒來時人瘋了,大喊大叫,說自己是侯夫人,是伯爵府老夫人,是新科狀元郎的祖母……
眾人隻當一個笑話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