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父“……”
半晌,尷尬氣氛消散,老師父開始說話了。
“施主所求之事,是命定,宿命無法逆轉。”老師父慈眉善目,說話緩慢。
許聲聲眼眸輕淺,收起了玩笑之意“若我非要逆轉呢?”
“五識儘喪,以命換命。”老師父說道。
“我不信,命由天定,命該如此,當逆天改命!”許聲聲輕笑一聲,嬌小玲瓏的小身板兒挺得筆直,離開了白馬寺。
老師父久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許聲聲回到許府,又闖進了院子,氣喘籲籲,抬眼看見人又是一愣。
青年一身玄衣盔甲,寒光淩冽,衣袂翻飛,獵獵作響。
高馬尾飛揚,鐵血肅殺之餘又帶著薄涼狠戾,是她從未見過的慕今朝。
是要奔赴戰場的慕今朝。
是還在等她的慕今朝。
“我回來了。”許聲聲笑得清甜,但眼圈兒紅了紅。
她明明對慕今朝好是有目的的,明明她隻是想回家,可聽到那老師父的話,心裡想的卻是逆天改命。
可能是因為他對她太好了,好得她不忍心了。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也不知道去哪裡皮了,滿頭的泥,乾巴巴的黏在頭發上,衣裳也有些被汗打濕了,分外狼狽。
“啊朝要走了嗎?”許聲聲噠噠噠跑到他前麵,小手就摟住他的腰,小臉往他身上貼。
鐵甲寒涼,慕今朝用手托著小姑娘的臉“嗯,乖,回頭我給你帶西州的糕點。”
“嗯,你頭低下來點。”許聲聲招招手,太高了,她夠不著。
慕今朝抬眼,小姑娘直直的看著他。
他緩緩俯身。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許聲聲小心翼翼從懷裡拿出一個溫熱的平安符,掛在了他脖子上,又給他收進了衣襟裡。
小姑娘聲音嬌軟“我沒有給誰求過平安符,就連爹爹也沒有,隻有啊朝,所以,你要平平安安回來。”
“……”
慕今朝恍惚了一瞬。
耳邊風聲呼嘯,小姑娘聲音很輕卻重重敲在了他心上。
就好像打破了某種禁忌,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地方闖進了一束光,拯救了無邊的黑暗。
慕今朝重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應了聲,毫不猶豫轉身遠去。
他怕……
再多看一眼,他會把人帶上戰場。
……
慕今朝前腳剛走,後腳張英老太太院子裡的小丫鬟前來傳話,說是老太太讓大小姐過去一趟。
許聲聲掀了掀眼簾,神色又變回了鹹魚一般的散漫“祖母可有說是什麼事兒?”
“未曾,隻是老太太院子裡有客人。”小丫鬟恭敬出聲。
許聲聲揮手讓人下去了。
居然不是因為許清月被踹暈的事兒?
“年年,我那位表妹怎麼樣了?”許聲聲輕嗤一聲。
“表小姐似乎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兒了,奴婢問過大夫,大夫說表小姐受到撞擊,是間歇性失憶了,奴婢乾脆就讓府裡的下人們都彆再多嘴。”年年低頭回稟。
許聲聲“……”
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許清月這是自己把自己處理了。
“年年真厲害,走吧,去祖母院子裡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許聲聲也順帶摸摸年年的頭。
“小姐,能不能不要摸奴婢的頭。”年年反駁。
許聲聲“……”
這壞習慣大概是慕今朝帶來的,她現在誇獎人的時候也喜歡摸摸親近之人的腦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