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並非是來看這個男人,隻不過需要一個表麵上的理由而已。
中年男人還在後麵肆意謾罵,她充耳不聞,提著食盒走進了昭獄更深處。
陰冷肆意蔓延,儘頭的牢房僅僅隻是鋪著稻草,冰冷潮濕,原本金枝玉葉的範家千金如今狼狽的連街頭乞丐都不如。
蓬頭丐麵,一身臟衣,甚至往昔晶瑩如玉的指尖也因為上刑而多了一串串血泡,混合著汙跡觸目驚心。
“範小姐。”許清月溫溫軟軟開口,半蹲下來將食盒放在一邊。
聞言,似乎隻是刹那又似乎過了好一會兒,範悠然抬起頭,目光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你來做什麼?”
來的女子一身月白如意裙,梳著流蘇髻,眉目清雅溫柔,是許清月。
“範小姐難道甘心一輩子就這般了?”許清月不緊不慢出聲“當初範家把柄被拿捏,貪汙受賄,範家除了你哥哥範丞,也就隻有範小姐還在許州昭獄,至於範小姐的父母都已經流放苦寒之地,這口氣範小姐當真咽的下去?”
聞言,範悠然猛然攥緊了指尖,眼底是驚人的恨意。
咽下去?幕今朝許聲聲夫妻二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如何咽的下去?
不過這許清月
想到這裡,她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一雙眸子落在許清月身上,透著冷意。
許清月一個激靈,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後背爬起一陣寒意,好像麵對的人不是一個走投無路的階下囚,而是需要仰視的世家貴女!
“許清月,你來找我無非想要借我的手做些什麼,是想對付許聲聲亦或是在許府徹底站穩腳跟,想要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你當真以為我範悠然是那麼好糊弄的?”
直接被範悠然點破了心思,許清月有一瞬間臉色泛白,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了,反而輕笑“範小姐說的沒錯,也心思敏銳,自然猜的出來我在想什麼,不過,如今除了我,隻怕沒有人可以再幫你了。”
“範小姐與清月所憎惡的皆是一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範小姐想要逃出昭獄,也想報仇,又為何要拒絕清月呢?”
“還真沒想到許府區區一個鄉下來的表小姐也有這等心思。”範悠然神色平靜。
沒有反駁那就是接受合作了,話是不必說的那般透徹的。
許清月落落大方的福身行禮,巧笑嫣然“小小心思上不得台麵,讓範小姐笑話了,這食盒裡清月特彆準備了一些東西,希望範小姐晚些能用上,另外附贈一條消息,我那位聲聲表姐可是很怕狗呢。”
“清月小姐在昭獄待的時間夠久了。”範悠然淡淡出聲。
“那清月就告辭了,範小姐好好休息。”
許清月帶著人出了昭獄。
昭獄裡的惡毒計策都落在了許聲聲耳中。
許聲聲坐於馬車內,指尖一隻靈光彙聚的銀色蝴蝶撲閃了幾下翅膀就徹底消散了。
前些日子,她留了個小心思,沒曾想今日當真聽到了很有意思的密謀。
還真沒想到,許清月忍了這麼久,今日竟然會找上範悠然。
想要將她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