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罷,眉宇間更顯煩躁,他猛地揮動手臂,綠頭牌散落一地,隨即又飛起一腳踢向了那捧牌的公公。
“退下,統統給朕退下!”皇帝怒喝道。
趙福公公見狀,趕緊帶著那公公匆忙退下。。
我亦欲隨他們而去,卻被皇帝叫住:“雁心,速去為朕泡杯杏仁茶來。”
我應聲而去,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待我端著熱騰騰的杏仁茶回到殿內,皇帝已斜倚在椅背上,手支著頭,雙眼緊閉。
我誤以為他已入睡,輕喚幾聲,他卻疲憊地睜開了眼,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
過了許久,他輕喚了我一聲:“忻兒。”
我低眉垂眼,極力壓抑住心中翻滾的恨意,恭敬地答道:“皇上,杏仁茶已備妥,請皇上享用。”
皇上的眼神似乎終於透出了一絲清明。
他挺直了腰身,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我,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是雁心,你不是忻兒。”
我輕聲回應:““皇上若是疲倦,喝了茶後就歇息吧。萬事都沒有您的龍體重要。您的龍體安康,方為天下萬民之福。”
皇帝輕捧起茶碗,啜飲了兩口,但隨即又放下了,似乎對這最喜歡的杏仁茶也失去了興趣。他煩躁地拿起一旁的奏折,然而手中的筆卻不住地顫抖,墨水不慎滴落在奏折之上。
我看他拿著筆的手不住地抖動,眸光閃過,看來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
皇帝的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憤怒,他猛地一甩手,筆杆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見狀,忙上前勸道:“皇上,您近日過於操勞,還是先休息片刻,待精力恢複再行批閱吧。”
然而,皇帝的情緒似乎並未因此平複,他再次揮手,將旁邊的茶碗也掃落在地,頓時瓷片四濺,香濃的杏仁湯灑了一地。
守在門外的趙福聽見聲響,進來查看,見皇帝隻是在發泄情緒,便默默退了出去。
我再次柔聲勸道:“皇上,請您息怒。怒火過旺,恐傷聖體。您的龍體安康,是天下萬民的福祉,還請您多加保重。”
然而,皇上似乎對我的勸諫不以為然,他怒目而視,厲聲斥責:“你這賤婢,又懂得什麼?朕此刻心中煩悶至極!”
我低垂眼瞼,默不作聲。
其實,我知道皇帝在苦悶什麼。
他在為他日漸衰弱的身體而苦惱,
如今的他,已無力再寵幸任何一位後妃。
而我,卻也因他的現狀而變得安全。
至少,他此刻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威脅。
皇上發泄完情緒後,起身欲往外走。
就在這時,一名來自芣韻宮的宮女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地向趙福公公低語。
趙福聞言,臉色驟變,急忙上前稟報。
在芣韻宮的深院之內,歆妃如同凋零的花朵,躺在冷冽的雪地之上。
她的身體被鮮血浸透,將周圍的冰雪染得如同紅梅般豔麗。
觸目驚心之下,帶著刺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皇帝匆匆趕來,眼前的景象如同利刃刺入他的心扉,令他震驚得幾乎無法言語。
他瞥見一旁的皇後,同樣滿身是血,但那些血並非她所流,而是來自歆妃。
她手中的長劍,刀刃上還在滴落著猩紅的液體。
皇帝試圖靠近,想要安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
然而,皇後卻突然挺劍而起,直指皇帝,眼中滿是憤怒與絕望。
她厲聲質問:“你這個無用的男人,歆妃母子害死了我兒,你卻為何遲遲不給予嚴懲?你為何不還我的儉兒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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