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說,那段時日是姌妃出生以後過得最為安穩的一段時日。
逃離了馬佳氏母女的折磨,不再挨餓受凍挨打,姌妃終於可以平安長大。
那時,鴛珍因為出眾的相貌,被富察家作為皇帝嬪妃培養著。
雇請的老師都是名家大儒,姌妃也沾了光,學了不少。
她十分珍惜這樣的機會,琴棋書畫、女紅茶藝都學得極其認真。
她還特彆喜愛研讀醫藥,當時府裡有位府醫醫術不錯,姌妃便時常去他那研習請教。
話說到這,我已經感到深深的震撼。
在伺候姌妃這幾年中,我總覺得姌妃是個多麵人。
她在富察家的日子過得艱難,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奇怪地是她會讀書識字,會歌舞音韻。
想想當時她學跳舞的事,我認為沒有點底子的人是不可能短時間內學會的。
所以所謂的過人天賦,不過是她隱藏的技能之一。
她到富察鴛珍身邊後,學了不少的東西,甚至她還學了醫藥。
等等,我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姌妃懂醫!
如果是這樣,那柳枝、柳葉迫害她的事……她早就知曉了吧。
那她還會喝下那些藥嗎?
還有姌妃在兩次流產之後,依舊順利懷孕,且在我們都擔心她因之前的事損了身子時,邊太醫的診斷卻是母體康健,胎兒強勁。
雖說這是個好消息,但細想起來姌妃的身子恢複的也太快了吧。
有些事不能去深想,越想便越覺得可怕。
此時,陳嬤嬤還在繼續說著。
她說雖然姌妃和富察鴛珍一起研學,那鴛珍對姌妃並不友好。
反倒和馬佳悠香的二女兒馬佳萍兒走得很近。
馬佳萍兒對姌妃又格外的厭惡,所以每當看到她,萍兒就會趁機掐她、打她,折辱她。
所以姌妃對萍兒是最恨的。
而鴛珍隻當看不見。
於是,姌妃便在鴛珍和萍兒在後院玩捉迷藏的時候,趁萍兒躲在冰室中,悄悄鎖上了冰室的門,導致萍兒不能生育。
之後,她又在鴛珍使用的香粉和口脂裡添入了鉛粉和朱砂,在她用的香料裡添入了鬆香。
鬆香燃燒時會產生一些毒素。
如此日積月累下,鴛珍體內的毒素越積越多,最終壞了身子,痛失正常選秀的機會。
說到這,我忽然想起富察貴人毒發那次,我在雲影軒聞到了淡淡的鬆香味。
因為和濃鬱的藥味夾雜在一起,所以不是那麼明顯。
難道……那次真得和姌妃有關?
“陳嬤嬤,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老嬤嬤,你為何要拿這種事陷害我?”
姌妃的哭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瞧著她顛顛撞撞地衝上前去,抓著陳嬤嬤的肩膀使勁搖晃。
陳嬤嬤滿臉的褶皺嚇得都扭在了一起,有些駭人。
“哎呦,姌妃娘娘,老奴說得可都是真的!”
“你胡說!”姌妃叫得歇斯底裡,瞪大眼睛,目眥欲裂。
“陳嬤嬤,你說的那些事可有證據?”皇後娘娘問。
同時,她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去拉開姌妃。
我隻好上前去攙扶她。
“娘娘,清者自清,您要是沒做過,您就讓陳嬤嬤把話說完。”
我勸道。
她回頭看向我,嘴唇微微顫抖,鼻子翕動,眼睛裡像燃著一把火。
“滾開!”她用力推開我。
此刻,她一定是覺得我背叛了她,聯合豫妃對付她。
但其實……
我確實動了手腳。
隻是我沒有聯合豫妃,我不喜歡做告密者,我用了一些其它手段,讓恨她的人有了更恨她的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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