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語。
這事兒我確實是花了些心思,請乾爸爸劉昌河通過他與趙福的交情,把皇後派定到各宮的宮女名單遞送給了皇帝過目。
皇帝本來不會去管後宮宮女、太監的調配,這事兒都是皇後負責。
但既然看到了名單,又看到了雲影軒放在了第一張,就多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我的名字。
那時候姌嬪已懷孕,和安公主又喪母不久依賴著我、小棠、惜棠。
所以皇帝立馬就喚來趙福,讓皇後重新物色一人去雲影軒伺候。
同時還讓趙福帶話給皇後,靈秀宮的人不許隨意更換。
如此,我才真正逃脫去伺候富察嬪的命運。
隻是,這事兒終究還是讓富察嬪記恨上了。
不過即便沒這事,就她和姌嬪的關係,我們兩宮的關係也不會好。
“雁心,我這人有個習慣,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必須要得到。你這麼好,我很想你來我身邊。”
富察嬪笑眯眯地伸手,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正要說些推辭的話,就被富察嬪打斷了。
“你不用急著回絕,待見過那個人後,你再做決定。”
富察嬪說著,命身邊宮女推開了落芳軒的門。
踏入落芳軒的院門,裡頭荒涼破敗的景象立即刺激到了我的神經。
這裡和外頭如同是兩個世界。
外麵正逢春日,萬物複蘇,生機勃勃。
而這裡頭潮濕的磚縫滋生出隱約的青苔,盤纏的藤蔓四處橫生,幾朵不知名的野花從雜草中探出頭來,才讓人覺得有了一絲生氣。
門在我背後關上。
我猛地回頭,發現她們都沒跟進來。
心往下墜,難道富察嬪想在這了結我?
胡思亂想間,忽然傳來一聲嘶啞而又低沉的聲音。
“你是誰?”
我轉動頭四下尋找,發現了站在前麵廂房前的一個女人。
她蓬頭垢麵,身上穿著粗布衣服,隻有一雙瞪著我的眼,閃著駭人的幽光。
“你是誰?”我走近她,將這個問題拋回去問她。
上一次來接珙桐姑姑的屍身時並未看到其他人,許是被陸德福給攔在了廂房內。
那個女人嘿嘿嘿笑了,露出了黃黃的牙齒。
“你是鏡子嗎?”那個女人問我。
“什麼?”我沒聽明白。
“我說你是鏡子嗎?為什麼我說什麼你說什麼!”女人嘲笑我。
我:……好吧。
“我是……我叫雁心,是富察嬪帶我來的。”我想了想,對她說道。
那人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衝上來抓住我的胳膊吼道:“富察嬪、富察嬪,富察皇後貶為嬪了?”
我:……
忽然,腦子靈光一閃,我想到了先帝皇後富察氏。
難道這位是先帝時候的人?
“富察皇後已薨逝,姚景帝已逝,現任皇帝為先帝九子。”
我試探著說道,邊說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果然她慢慢鬆開了抓著我手臂的手,低頭喃喃自語道:“先帝,先帝,皇上死了……肅親王言灼即位了……”
重複將這話說了幾遍後,她突然抬起頭,緊緊盯著我的眼睛,誇張地張大嘴巴,大聲問我:“怡妃那個賤人呢?她兒子登基了,她呢?”
怡妃就是皇太後。
我掩鼻皺了皺眉,她口中噴出的濁氣熏得我險些喘不過氣來。
“她自然是皇太後。”我說道。
她忽地合上嘴,眼睛卻瞪得溜圓。
“皇太後、皇太後,她竟然成了皇太後。
對了對了,她之前還派了一個叫珙桐的丫頭來訓斥我,不準我說話,還讓人來掌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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