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要再胡鬨了！”
白景明幾次拉著陳凡，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可氣急了眼的陳凡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滿腦子就想著找陸子揚報仇。
本就等在急診室門外心焦如焚的白景明也再沒了從前的耐性和好脾氣，一聲厲吼出聲，頓時整個醫院包括陳凡在內，全都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病患和家屬偷偷的目光打量著兩人，
雖然聽不懂中文，卻能通過語氣和氛圍吃瓜。
路過的護士走到兩人麵前，嚴肅的製止兩人的行為。
白景明點點頭，略感抱歉的道了歉。
再回過頭來看陳凡，
儘管身上的怒氣還是縈繞在周身，但明顯理智有那麼一絲的回歸，當然，也可能是被白景明的一嗓子吼住了。
他憤憤的一屁股坐在急診室門口的塑料椅子上，
兩手撐在膝頭。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看著靜靜再一次被他傷害嗎？而且，陸子揚那狗東西那麼聰明，恐怕再不出手，他就要舞到靜靜麵前了，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陳凡壓著聲音，狠狠的控訴著陸子揚。
白景明又何嘗不是，他也心疼陳靜，他和陳凡又何嘗不是同一個陣線的。
“你以為我看到靜靜這樣就不難受嗎？就算你一氣之下去解決了他陸子揚又能怎麼樣？除了無端端的讓靜靜又背負了莫名的壓力，還能乾嘛？”
白景明難得的態度強硬。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穩住靜靜的病情，而不是讓她產生焦慮，如果連我們都不能穩住，誰還能來穩住靜靜……”
白景明的煩躁逐漸平和下來。
陳凡卻始終無法放下。
哪怕他知道白景明說的是對的，但那又怎麼樣。禍害一日不除，他就一天都沒辦法安下心來。
看出陳凡仍然焦躁的心，
白景明歎了口氣，挨著陳凡身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我了解你的心情，同為男人，我又怎麼可能沒有氣，但我更擔心的是靜靜，隻要她好，我願意暫時忍耐下所有的不甘。”
話音剛落，急診室的醫生從裡麵出來，臉色有些凝重。
他是陳靜的主治醫師，從來到歐洲就是他在診治。
自然，對於門外的兩個男人，他也是認識的。
“跟我來吧，”
陳凡白景明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神色皆是晦澀。
“陳靜女士的病情，我想你們心裡應該也有數，總的來說，就是情況很不好，尤其是這一次的頭痛，來的太過於突然，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打擊太大，導致這次的病來的太過於洶湧。”
說著醫生拿出陳靜的腦部ct圖，一邊用手指著圖，一邊解釋著，
“這塊部分就是原本被瘀血壓迫的腦神經，原本就隻有這麼一小塊，現在已經逐漸擴大到這一片了。”
陳凡看著醫生的手指著擴大的區域，心中一陣顫栗，
白景明麵上看著冷靜沉著，心底裡卻早就潰不成軍。
“醫生，請直說，我們受得住。”
白景明知道醫生還沒有說到重點，
聽到家屬的懇求，醫生也不再兜圈子。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現在隻有繼續采取保守的治療方案，任何能夠觸發到病人情緒的事都不要再做，最重要的是順著病人的心意走，往後，陳靜可能會隨時出現並發症，比如記憶裡減退，甚至是失去部分記憶，這就需要你們格外的留心”
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原本還憤憤不平的陳凡驀地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兩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並肩而行，卻怎麼看怎麼顯得格外落寞。
“要不，我們接著再往遠走吧，去芬蘭，或者瑞士？靜靜從前說過，如果有可能，她想去那裡生活一段時間。”
陳凡語氣低迷，
又是一陣沉默。
腳步落在病房門口時，陳靜已經清醒過來。
此時她已然沒有了一個小時前那般痛苦不堪的模樣。
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