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此時的心情很不好,他爹真的是太急了。他明明說過這事不急,慢慢看看再說的,不急著下定論的!這也是他第一次嘗到當少族長的苦。
謝明堂並非他急,實在是趙家給的太多了,他很難拒絕。
事已至此,謝湛打算好好看看趙家要怎麼把這出戲唱下去!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和陰雲密布的趙府相比,呂家顯得寧靜又祥和。
徐二哥一大早就出城了,畢竟還要顧著家裡殺豬的生計,呂德勝一個人起身送的客。平日裡他要上早朝,起的都早。等送走了徐二哥,他又回屋歇下了。
因今日是休沐日,她爹不必去禦史台點卯。呂頌梨一早就刷刷刷地寫了一張方子,讓人去周大夫那抓藥回來,然後熬了兩大鍋中草藥洗頭水。
呂頌梨拉著她娘一起洗頭,用了其中一鍋。另外一鍋,她讓下人將熬好的藥汁子舀進木桶裡,提到正院給她爹用了。
古代女子因為從小蓄發的原因,頭發都長,她的頭發也及腰了,隻不過因為身體底子不好,發質也差。俗話說,發為血之餘,她發質不好在意料之中。等她以後自己抓藥把身體調養好,再用中藥秘方養養頭發,發質肯定能變好的。
在古代,洗頭就是個大工程。這裡沒有吹風筒,這麼長的頭發,從洗乾淨到晾乾,沒一兩個時辰下不來。
沒發現,為了搞好這個大工程,朝廷都發明了休沐日嗎?休沐休沐,顧名思義,這一天就是給官員們洗頭洗澡用的。她爹休沐日洗頭,十日一休沐,也就是說她爹十天才洗一次頭。
後世女子,多少都有點潔癖的,呂頌梨也不例外。讓她十日洗一次頭,她不行的。沒穿之前,她都是隔天洗一次頭的。在這裡,五日洗一次已經是她能忍受的極限了。更彆提她的發質還不好,是那種毛躁易出油的類型,之前墨冰給她梳頭時還愛往上麵抹桂花頭油,把頭發打理得油膩光亮,不能想了,一想她就是一陣惡寒。
“彆說,這藥汁子洗過之後,頭發的味道還蠻好聞的。”母女二人躺在榻子上晾頭發的時候,她娘如是說。
“那是。”呂頌梨剛才已經說了這個方子是她之前淘換來的養發秘方,裡麵有側栢葉、何首烏、乾薑、當歸等十多味中藥材,其中何首烏的份量還不低,味道當然是好聞的。而且經常用這方子洗頭,還有黑發生發的功效呢。
趙鬱檀割腕自殺的消息傳到呂府,呂家一家已經晾乾了頭發,準備吃飯呢。
呂頌梨撇了撇嘴,還是這老一套啊,都提前和她說了,不要老用這一招。果然是黔驢技窮!
她娘蔣氏聽完搖了搖頭,“又來?上次上吊的事才過去幾天,這次又割腕放血?不會又是個幌子吧?”
呂頌梨笑,“那不能夠,都請太醫,驚動宮中了,趙鬱檀肯定是下刀子了,血肯定也沒少流。”趙鬱檀吃了大苦頭那是一定的。
“老爺、夫人、二小姐,那趙大小姐還留下一封遺書。”打聽消息的家仆苦著臉說道。
“遺書上說什麼了?”
“大致的意思是說她因落水一事名聲儘毀,早已萌生死誌後來家族又因她蒙受汙蔑彈劾,她想道歉想解釋又無功而返,一想到她的行為甚至有可能給家族帶來第二次打擊,她自覺無顏苟活於世。”
呂頌梨心說,真是好大一盆臟水!瞧瞧,這話裡話外,明裡暗裡,不就是說他們父女二人逼死她的嗎?
啪!蔣氏氣死了,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她這是什麼意思?”
這封遺書全篇引戰,真的會讓人浮想連篇的。
“阿娘,咱們彆生氣啊。”呂頌梨坐近了她,給她摸摸後背順氣。這遺書話裡話外的確意有所指,但又沒指名道姓,他們才不要去對號入座呢。
“閨女說得對,人家的遺書愛怎麼寫就怎麼寫,上麵又沒指名道姓,和咱們有啥關係,你不要反應這麼激烈嘛。”呂德勝也是老神在在的樣子,哼,趙府也就這點伎倆了。
蔣氏看到父女倆人如出一轍的滾刀肉的模樣,轉怒為笑,“行,我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