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致遠也覺得小妹這樣的變化不錯。他以為回去會見到一個形容憔悴,以淚洗麵的妹妹。他妹妹對與謝湛的這門親事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現在這結果就很好。
平安鎮,距離田家大院的有幾分鐘距離的某個隱秘的水草豐茂之處,三匹馬錯開栓在幾棵柳樹根下,馬兒不得閒地找了些乾野草啃著,三個年輕男子各挑了個地方席地而坐,但他們離得不遠。
這三個年輕男子不是彆人,正是秦晟和他帶來的兩個兄弟陳金水和劉二喜,他和他們相識於市井,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另外兩人,不過那兩人不順路,時間又緊,他便沒有特意去找。
陳金水和劉二喜他們或靠著樹乾或坐著,百無聊賴的聊著天。
劉二喜忍不住問了一句,“六哥,咱們還得在這呆多久?”六哥把他們叫出來,來了這平安鎮,也不知道要乾嘛,這天氣在野外雖然沒了蚊蟲叮咬的煩惱,但是這河邊的風還是蠻涼的。
秦晟沒說話,反手扯下垂到眼前的一截柳枝,騙子!還說帶他來見大舅哥,不等他就出發,讓他乾活就算了。行,他到了平安鎮多久,她就進去田家多久,讓他一個人在外麵喝西北風,也不說派個人來接應一下他,估計她是壓根沒想起他這個人!
陳金手扯了扯劉二喜,讓他彆問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話裡的內容卻很熟稔,“來了?剛才太忙,讓你們久等了。”
秦晟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她,迎著河麵吹來的風看向遠處。
生氣了?嘖,還真就是個少年啊。呂頌梨看著那直挺挺的背影,心中好笑,這人身後就差沒寫著‘快來哄我’幾個字了。
這就是太後娘娘賜婚給六哥的未婚妻?陳金水和劉二喜看著眼前的兩人,你碰碰我手臂,我撞撞你胳膊,兩人還擠眉弄眼的。
劉二喜見他們六哥沒反應,想著再不回話的話,場麵會很尷尬的,而且呂二小姐剛才的話說的是‘你們’二字,也就是說她的話也包括了他們,所以劉二喜大著膽子回話,“沒有,沒有久等,我們也是剛到不久,對吧?”說著,他還用胳膊肘推了推旁邊的陳金水。
陳金水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呂頌梨暫時沒搭理秦晟,而是看向劉二喜陳金水二人,朝他們微笑頷首,“你們好,你們是阿晟找來幫忙的吧?真是麻煩你們了,謝謝啊。”
“不麻煩不麻煩。”
“你們從長安城一路到平安鎮,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沒有,有六哥帶著我們,一路很順利就到了。”
呂頌梨不著急和秦晟說話,反倒和劉二喜陳金水兩人多聊了幾句。
劉二喜和陳金水一邊回著呂頌梨的話,一邊相互打著暗號。
六哥是怎麼回事?
這樣下去不行啊。
“哎呀,這草怎麼吃沒了?”劉二喜表情浮誇,“呂二小姐,你和六哥聊哈,我和阿水把幾匹馬牽到彆處去吃草。”說完,劉二喜拉著陳金水,手腳很麻溜地將三匹馬的韁繩解了,然後拉著走了。
墨冰想了想,極有眼色地跟了上去,把空間留給自家二小姐和未來姑爺。
呂頌梨上前,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和他並排站在一起,“還生氣哪?乖,彆氣了,咱們說說話唄。等咱們說完話,我就帶你去見大哥大嫂。”
其實這會秦晟已經不氣了,隻是有點下不來台,然後就是氣自己小題大作,但等呂頌梨這個‘乖’字出來,他斜睨著她,這是把他當孩子哄了?
他上上下下地將她五短的身材給打量了個遍,然後撇了撇嘴,她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啊,她這個頭才到他胸口吧?以後還能不能繼續長還不知道呢,裝大人倒是裝得挺像的。
秦晟不說話,呂頌梨也不生氣,青春期的男孩子嘛,性子有點彆扭,能理解。論跡不論心,就衝著他願意為她忙碌奔波這一點,她就願意照顧他這一丟丟的小情緒。
他不說話,她就當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