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這並非全然因為顧及蘇夫人之顏麵。"江鎮濤輕蔑地嗤笑道"像靳舟望這般修為低微之人,實在無法匹配其妻的出眾之處。"
"江宗主,您的觀念似乎有所偏頗。"陸書航道。
江鎮濤頓時一愣,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將男女之事牽扯其中確有不當,忙解釋道"陸真人切勿誤解,我初衷實是為了相助他的幼子,那手術費用之事,我與他還曾以此立下賭約。我當時本欲直接出手相助,但他卻執意要自行籌集,並聲稱隻需月餘便可籌得所需手術費用,於是我們二人便約定,輸者需向勝者低頭認錯。我此舉不過是想激勵他儘快為子女籌集靈石治療之用,哪知他竟投身凡塵,開設工坊企圖借此營利。"
靳舟望對此感到無奈,江鎮濤明目張膽覬覦蘇向宛的仙姿,卻又口出高潔之辭,此人的確頗具手腕。
然而陸書航並未被江鎮濤的話語所迷惑,他立刻察覺到其中隱藏的問題。在這修煉界中,貪戀美色之人比比皆是。至於江鎮濤口中所說的對妻子疏於照顧、對孩子置之不理,他也抱持疑慮,畢竟不久前,靳舟望還提到要努力讓家人過得更好,更何況若真心不願照料孩子,又何必爭奪那手術費用?
最關鍵的是,陸書航對靳舟望的家庭事務並無過多關注,他更為期待的是靳舟望如何回應江鎮濤的挑釁。
"靳舟望,倘若你當年能將居所煉化為靈石,或許今日已有足夠之資用於支付手術費用。為何你要妄自菲薄,投身商海?你是否已有足夠的修行智慧呢?"江鎮濤譏諷幾句後感到索然無味,遂直言道"我們賭局之期定於上月二十五日,如今已至本月二十二日,尚有三日,屆時你切莫反悔啊!"
"同樣的話我也贈予你,三日後自有分曉。"靳舟望淡然回應。
"嘿,話說得倒是擲地有聲,陸真人,三日後請您務必前來見證,這場拜服之禮,可不能隻讓我一人獨享,我誠邀您共賞此景。"江鎮濤滿臉得意地道。
"放心,我自會到場,即便你未予邀請,這位靳少俠亦會請我去的,是不是呢?"陸書航微笑望著靳舟望。
"先前未曾有過此意,不過既然前輩提及,晚輩自然沒有異議。"靳舟望點頭應道。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陸書航提議。
"勞煩前輩了。"靳舟望說完,瞥了一眼呆立原地的江鎮濤,補充道"回去時,請代購兩份《仙道學府報》。"
江鎮濤麵色陰沉,自陸書航提及靳舟望會邀請他開始,他便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待到靳舟望親口稱其為"前輩"時,更是嚇得他一驚,如此親近的稱呼顯然非合作夥伴之間應有的態度。
令他更加震驚的是,陸書航竟然提出要親自送靳舟望返回住處。他曾一度誤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看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身影,他知道這一切絕非幻覺。
難以置信,陸書航怎會與靳舟望這樣一個修為低下之人如同故友般親密無間?斷無可能……
江鎮濤的心海深處,不斷地回蕩起那個聲音,然而眼前的一切卻無比真切且震撼,甚至讓他感到了一絲驚懼。
回想剛才自己那趾高氣昂的姿態,而靳舟望卻淡然自若,顯然已將他視為笑柄。
不錯,自己的舉止猶如一個小醜,在他人眼中不過是場戲謔的表演。而對方,僅僅是淡漠地旁觀而已。
江鎮濤周身顫栗,這份恥辱對他而言,重如泰山。
“靳舟望,無論你與陸書航之間是否有瓜葛,三日後,老子定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江鎮濤緊握雙拳,一股凶狠之音自喉嚨中擠出。
陸書航的飛劍之上,他點燃一株靈煙草,並遞給靳舟望一支“來一支?”
“早已戒除。”靳舟望輕啟薄唇,微笑之中透著深沉“唯有在極度渴望之時,才會去品味那煙霧的氣息。”
“戒除最好,此物對修為損耗頗大。”陸書航微作停頓“你知道我起初為何未曾出手助你嗎?”
“你是想看看我如何應對他的挑釁。”靳舟望語氣平靜地回應。
“正是如此。我以為你會憤慨不已,哪怕退一步,至少也會予以反擊。然而你表現出來的那份從容,卻出乎了我的預料。”陸書航淡淡地道“我一直覺得你並非一個涵養深厚之人,自從你假扮我舊識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明白了這一點。”
“師兄你還真是念舊啊!”靳舟望豪爽地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嚴肅的語調隨之響起“或許這就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蔑視吧!”
“你確信自己將會是那位勝利者?”陸書航道。
“必然。”靳舟望冷峻地吐出了這兩個字,旋即笑容再現“師兄,明日可要看一看坊間的報紙,特彆是那些並不顯眼的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