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
亞瑟用銀質的刀叉將培根煎蛋切成小塊,然後喂給莉安娜。
女孩坐在亞瑟的大腿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帝國皇子申克羅在南部沙漠發動了叛亂,都城薩拉丁在短短半日之內就淪陷了。”
“首當其衝的紮瑞爾家族本家被全部屠滅,無一生還,家主甚至在守備森嚴的宮殿中被人斬首。”
伊麗莎白站在花園的一邊,一邊眺望著遠方一邊講述著剛剛傳來的情報。
她的心情並不平靜,右手緊緊抓著花圃的欄杆。
“怎麼了,伊麗莎白,一大清早就這麼火氣衝衝的樣子,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亞瑟,你能這麼冷靜才讓我感到奇怪。”
“我這些年來一直在謀劃對付的大敵,居然就這麼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叛軍給乾掉了!”
伊麗莎白轉過身,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亞瑟。
後者正坐在餐桌後一心不亂地給莉安娜喂食。
“嘛,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我個人而言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必要,又或者你覺得我應該配合一下氣氛裝出一副被嚇到的表情?”
“意料之中?你知道這件事情?”
伊麗莎白皺起眉頭。
“難道你是申克羅的人?不,不對,以你的能力和個性不會屈居人下……也就是說,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喂喂,彆一個勁地在那瞎猜,我和那種非人的怪物可沒有什麼關係。”
“隻不過……”
亞瑟放下餐叉,拿著餐巾輕輕擦乾淨莉安娜嘴角的油漬。
冰糖已經回去了柏達弗爾。
那裡的民眾和兄弟會的人都需要一個頭。
亞瑟和莉安娜則留在了城堡中。
“在來紅枝城……哦不對,現在應該叫白枝城,總之,在來這裡的路上,我曾見到過申克羅。”
“他當時的狀態……怎麼說呢,像是已經被殺掉了一次。”
“被殺了一次?”
“亞瑟,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擅長講冷笑話,而且,我也沒聽說過申克羅要來薩爾納加。”
“不,我沒在開玩笑,隻是你狹隘的眼界束縛了你的思想。”
“我不是在貶低你,隻是事實的確如此。”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申克羅已經被類似於“光人”的某種東西附身了。
關於這一點,亞瑟並沒有向伊麗莎白解釋的意思。
空口無憑,隻要沒有親眼看見,換成誰都很難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伊麗莎白,你了解申克羅·西斯法利亞這個人嗎?”
“不,我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另外在幾次貴族會議上見到過臉。”
伊麗莎白的手指敲了敲欄杆。
“這些年來巴巴羅薩太過強勢,牢牢把控著貴族議會和各路軍隊,這個什麼皇子我都沒怎麼聽過,存在感低的可憐。”
“你討厭他嗎?”
伊麗莎白聞言,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這家夥是巴巴羅薩那個狗東西的賤種,按道理我也不會放他。但現在,他已經主動向自己的父親舉起了反旗,姑且也算是盟友候選。”
“我的體內流著和巴巴羅薩一樣的血,申科羅也是,既然我會因為過去的遭遇而憎恨巴巴羅薩,那他這麼做也算是情理之中。”
“也許,他遭遇了和我一樣過分的對待。”
“你對巴巴羅薩的評價非常負麵啊,他究竟怎麼了,是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嗎?”
“……”
銀發的帝國公主麵無表情,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亞瑟,你似乎並不恨他,我倒是很好奇你要殺他的理由。”
“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可稱不上禮貌。不過沒關係,你不想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說好了,誰都有一兩個不堪回首的黑曆史。”
“至於我,我要殺死巴巴羅薩的理由和你們不一樣,不是出於私情,仇恨,也不是為了伸張正義。我會想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任務。”
“任務?有誰還有資格給你下達任務嗎?”
“當然有。”
亞瑟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
“比如天。”
灰海並沒有禁止權限者向其他位麵的人物透露身份,但出於謹慎,亞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身份。
如果話題涉及到這方麵,那就往老天爺身上扯,說些玄之又玄的話,這個位麵的原住民反而會相信他。
自從亞瑟那天在白枝城的居民麵前展示了一次超自然的力量,民間就湧現出了一大批崇拜者,甚至還有自發組成的宗教和應援團體,每天舉辦儀式祭拜他,人們對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
“天……嗎?”
伊麗莎白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亞瑟說這種話了,到現在甚至已經有點半信半疑。
聖西斯法利亞帝國的開國皇帝出身卑微,他在混亂的世界中一步步崛起,每逢險境都能逢凶化吉,每遇強敵都能有各路高手能人前來投奔,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逐鹿群雄最終一統江山,他的一生可謂是充滿了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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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通曉曆史的學者曾感歎,開國皇帝的勝利包含了太多的奇跡,簡直就是天的意誌,是天讓他成功的。
很多在戰爭年代幫助過開國皇帝的奇人在戰爭之後消失無蹤,有的人說他們歸隱山林從此不問世事,也有陰謀論者認為他們被皇帝暗害了,不管是哪種,在曆史被磨滅的今天,真相依舊十分耐人尋味。
難不成,亞瑟也和那些人一樣嗎?
他是代行天之意誌的使者?
“好了,言歸正傳。”
“伊麗莎白,你準備怎麼做?”
銀發的女人回過神來,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敲著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