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打量著林永忠,開始分析起來“右手長而乾枯,右手指尖稍稍凹陷。”
“而且你的中指平滑,無名指的關節處凸大,說明這是一隻常年握筆的手。”
“你穿的是江州一帶出產的絲質圓領袍,一般情況下,在本朝沒有功名的人,大多服斜領袍。”
“而有功名的人,按製必須服圓領錦袍,因此我斷定,你定是有功名在身,”
“從你的麵部特征來看,應該在四十一二歲,因此從年齒,手型,服色,到你的氣質綜合判斷,先生定是一名進士。”
“天授元年及第,所中在三十名之後,怎麼樣,老朽的猜測是否有什麼錯誤?”
“不,不,不,老人家說的一點沒錯,小可四十二歲,天授元年進士及第,中在第三十五名。”林永忠趕緊回答道。
“可是老人家,您又是怎麼知道的。”林永忠萬分不解。
“從你的年齡和手部特征推斷,應是十年內考取功名,而後金榜得中,那麼十年前正是天授元年,而在天授之前的三年,和之後的兩年,朝廷都沒有開科,因此你必是天授元年的進士。”狄仁傑分析道。
“哦,先生,那您怎麼知道,我中在三十名之後呢。”林永忠繼續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就要從本朝的科舉之製說起,中在前三十名的進士,都在閣部及州內行走,三十名之後,則被吏部分配到各縣擔任縣令,你身為縣令,當然是中在三十名之後。”狄仁傑分析道。
“您怎麼知道我是縣令。”林永忠更加疑惑了。
“你身著三段錦所製的圓領袍,而三段錦則多為江州一帶,縣一級官吏使用,所以我斷定你必然是縣令的身份。”狄仁傑解釋道。
林永忠已經震撼到極致,隻是不斷地點頭。
“怎麼樣,先生,老朽說的還算準確吧。”狄仁傑道。
“老人家真乃神人是也,林永忠萬分欽佩。”林永忠這才回過神來,起身抱拳誇讚道。
就在這個時候,杜二帶著候府家丁經過。
一個家丁認出狄仁傑,便趕緊告知了杜二。
杜二二話不說,一把推開如燕,並將桌子直接掀翻。
“你他娘的這幫王八蛋,竟然敢在虎口裡奪食兒,救走了那個小娘們,還認得爺爺我嗎?”杜二雙手叉腰喝罵狄仁傑。
李元芳虎目一瞪,就要出手收拾杜二。
狄仁傑趕緊伸手,阻止了李元芳的動作。
杜二卻毫不知情,依然在喝罵著狄仁傑。
“快說,把錦娘藏在哪了?”杜二冷聲問道。
“她已經走了。”狄仁傑笑著回答道。
“她到哪去了?”杜二趕緊追問道。
“你有必要知道嗎?”狄仁傑冷笑著回答道。
“你這個老東西,大爺現在好好跟你說話,彆他娘給臉不要臉,大爺我發發慈悲,饒了你的狗命,否則你就買口棺材準備喪事吧。”杜二的火氣更大了。
“你放肆。”林永忠氣的咬牙切齒。
“哪來的兔相公,好大的聲音啊。”杜二轉身看向林永忠。
“你……”林永忠的臉被氣的一陣青一陣白。
“你也想和老爺說話?”杜二不屑地看著林永忠。
“一個小小的奴才,張口老爺,閉口老爺,你以為自己是誰啊,身為婢仆應該謙和下人,恭謹忍讓,而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橫行街道,霸道坊裡,我問你你仗的是誰的勢。”林永忠大罵道。
“說出來,把你的小命嚇掉半條,平南侯,聽說過嗎?”杜二一臉自傲地豎起大拇指。
“當然聽說過,平南侯薛青麟,身為朝廷勳爵,自應以身作則,遵紀守法,想不到他竟縱仆亂市,橫行鄉裡,這種當以重法裁之,以儆效尤。”林永忠冷聲道。
“說什麼呢你。”杜二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住手。”狄仁傑喝道。
杜二立即轉過身來,直接盯住了狄仁傑。
“你這個候府的惡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當街行凶,無視法紀,你以為這世上真的沒有人能治得了你?你以為真的可以這樣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告訴你,今日犯在我狄某的手中,就是你們的末日到了。”狄仁傑一步步向前逼去。
被狄仁傑的氣勢所懾,杜二竟一步步向後退去。
“好,罵得好,老東西,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讓我這幫兄弟把你打死,第二,把地上的菜給我舔乾淨,然後告訴我錦娘的下落,興許本大爺發發慈悲,可以饒了你的狗命。”杜二冷笑道。
“好啊,我也給你兩條路,第一,賠償店家的一切物品損失,並且向狄某和林先生扣頭賠罪。”狄仁傑直接身後的客店。
聽到狄仁傑的條件,候府的仆人們一下火了。
杜二趕緊伸手打斷“我想聽聽他給我的第二條路。”
“第二條路恐怕就沒那麼好看了,我要那你到縣中治罪。”狄仁傑的聲音瞬間變冷。
“哈哈,你們都聽到了吧,他要那我到縣中治罪。”杜二頓時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