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身陷病痛,但並無惡化跡象,他那懸著的心終得以少許寬慰。
她的衣物被冷汗浸透,連同先前塗抹的藥膏,也變得模糊一片。
見證著她默默承受的一切苦難。
他在那幽暗的房間中靜靜佇立,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沉思的身影上。
良久之後,他緩緩從桌上取過一把鋒利的小刀。
動作熟練而又決絕,幾下利落的切割,將她身上的衣物分割成片,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碎裂。
隨後,他語氣平靜地吩咐天璿準備一盆溫熱的水。
不久,天璿匆匆攜水而來,水汽蒸騰,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手持柔軟的毛巾,麵上波瀾不驚,開始為她赤裸的身體擦拭汗水,每一個輕柔的動作都似乎帶著不可言喻的溫柔。
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最新配製的宮廷藥膏,指尖輕輕蘸取,細膩地塗抹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每當手指觸碰到傷痕累累的肌膚,錦歌即便沉浸在夢鄉深處。
也會不自覺地顫抖,身體輕輕蜷縮,眉頭輕皺,然而她依然沉浸在夢鄉,未曾醒來。
那些來自遙遠國度的珍貴藥物確實效果顯著,藥膏一抹上去,那些青紫的腫脹漸漸褪色。
痛苦似乎隨著藥效的滲透而減輕,她的眉頭漸漸舒展,不再因疼痛而發出壓抑的哼聲。
待藥膏乾透,他才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一層薄毯,動作輕柔,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安眠
一切安排妥當後,他端起那盆汙濁的水,步伐沉重地向門外走去。
天璿一直守在門外,見狀連忙上前接替,“二爺,這種小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何須您親自動手。”
宋鳴麵色沉靜,身軀緊繃,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前行。
天璿察覺到氣氛中的異樣,小心翼翼地問“二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事。”
宋鳴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喉頭似乎被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所哽咽。
天璿聞言,不敢再多言,默默地接過水盆遞給一旁的仆人,自己則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夜風拂過,宋鳴站在廊下,身上的燥熱略微平息,但心中對榻上女子那份莫名的渴望卻難以徹底按捺。
轉身之際,他的目光落在薄毯之下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形上,剛剛勉強壓製下去的衝動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比之前更加猛烈,幾乎要將他淹沒。
蕭靖忱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焦躁,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焰在胸口燃燒。
“天璿,備車,我要去和樂閣。”
和樂閣內佳麗雲集,她們能歌善舞,溫柔體貼,最擅長以柔情化解人的憂愁。
但在那些或妖豔或清純的女子圍繞之中,蕭靖忱的腦海裡卻隻有錦歌的身影,其他的一切都顯得黯然失色。
然而,室內的濃鬱脂粉味卻讓他更加心煩意亂,於是他揮手遣散了所有佳人。
深夜回府的路上,他的腳步在不經意間停了下來,目光穿過夜幕,鎖定在某個特定的方向。
天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裡正是老侯爺的居所。
“二爺,是要去看望老侯爺嗎?”天璿輕聲問道。蕭靖忱側頭,眼神微寒,天璿頓時明白,識趣地閉上了嘴。
回到聽濤閣,蕭靖忱的目光再次與錦歌相遇,心中的煩躁竟然奇跡般地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