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心中雖有不甘,再次懇求卻隻惹來皇上更大的怒火,最終被罰禁足半月。
蕭靖忱返回侯府,直奔老侯爺的廂房。
房內,濃厚的藥味彌漫,令人呼吸間都能感受到沉重。
老侯爺躺在床上,沉浸在深深的昏迷之中,四周仆人們靜默守候,室內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沉重而壓抑。
推開雕花木窗,清晨的微風攜著遠處花香湧入,屋內濃鬱的藥味似乎也隨風淡去了幾分。
老侯爺的眼瞼微微顫動,緩緩自昏沉中醒來,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在晨光中逐漸聚焦。
當目光定格在立於床邊的蕭靖忱身上時,一抹難以言喻的情感湧動,眼眶不禁泛起了點點淚光。
“真是難得,你還能來看我。”
話語間,老侯爺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與虛弱,每一個字都仿佛耗儘了他的力氣。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強撐著用那雙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握住蕭靖忱的手,那力道之中包含的不僅僅是堅持,更有深沉如海的父愛與不舍。
對話未及深入,老侯爺的意識又一次陷入了混沌,口中喃喃低語,言辭間雜亂無章,讓一旁的蕭靖忱滿是疑惑與不安。
“詩沅,你也來了啊……”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蕭靖忱的眼神瞬間緊繃,他猛地轉頭。
隻見老侯爺的目光空洞而迷離,卻依然執拗地握著自己的手不肯鬆開,仿佛眼前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記憶中的某個人影。
“瞧,你母親來了……”
這話一出,蕭靖忱鼻尖一酸,喉頭微哽,低聲喚了一句“爹……”
話音剛落,老侯爺的話語戛然而止,一行清淚無聲地沿著他蒼老的麵頰滑落,似乎是在訴說著無儘的遺憾與不舍。
直到老侯爺沉沉入睡,蕭靖忱才悄然起身,步伐沉重地走向門外。
途經幾個年邁仆人身邊時,他的目光略作停留,帶著幾分審視與戒備。
這些仆人儘管是侯府的老臣,忠誠有加,但蕭靖忱深知,在這個錯綜複雜的府邸裡,每個人背後的故事都可能是一盤棋局的一部分。
天璿,作為蕭靖忱多年的貼身隨從,對主人的心思了然於胸。兩人行至無人之處,天璿終於忍不住開口“二少爺,為何不直接替換那些仆人?這樣,我們的人也不必再為給老侯爺秘密換藥而提心吊膽。”
蕭靖忱神色凝重“我離京多年,侯府早已被大房勢力牢牢掌控,此時輕易換人,隻會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天璿聞言,麵色更加沉重,欲言又止,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老侯爺的身體……”
蕭靖忱的唇角緊繃片刻後,微微鬆弛下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那就必須儘快查明,他們在府內究竟安插了多少暗樁。”
另一邊,錦歌在蕭靖忱的悉心照料下,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
她發現自己所敷的乃是上等珍貴藥膏,不僅疼痛減輕許多,而且疤痕漸淡,身體恢複迅速。
這幾天,她變得異常溫順,對於吃藥、換藥從未有過半點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