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輩分來說,我是你的二叔。
再這般隨意直呼我名,小心我哪天向元妤透露你幼時那些光著屁股爬屋頂、揭瓦片的趣事。”
陸成淵頓時語塞,臉上浮現出一副既尷尬又好笑的複雜表情,最終隻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稱呼。“好吧,二叔。”
他的妥協中,既有無奈,也有一絲對蕭靖忱那不按常理出牌方式的無可奈何。
薑夫人遺體直接被安置進了棺柩之中,聽濤閣內除了因中風突然倒下的蕭韻雅,剩下的三位子女環繞周圍,悲痛欲絕,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每一聲抽泣都似是刀割在心頭,悲傷之情難以言表。
蕭靖忱一早便回到了聽濤閣,後院中,前院傳來的哭泣聲時斷時續,對他而言,那哭聲仿佛成了一種無休止的打擾,讓人心生煩躁。
他揮手示意身旁的錦歌,冷聲吩咐道“把門窗都關緊。”
錦歌遵命,先細致地將窗戶一一合上,轉身欲離之際,手指不經意觸碰到書房門把手,順手一帶,那門便輕輕合攏。
正當她準備離去,耳畔忽聞蕭靖忱輕敲桌麵的聲音響起,“過來,替我磨墨。”
憶及上回磨墨時幾乎遭逢不測,錦歌心中不禁一緊,堅決地搖了搖頭,“奴婢的手臂舊傷未愈,實在無法抬起。”
蕭靖忱端坐案前,眼皮未抬,語氣平淡地回應“那就搬張凳子,站上去磨。”
這要求似乎有些過分,但錦歌抿緊雙唇,沒有多言,默默照做。
她拖來凳子,站得遠遠的,手臂儘力伸展,以減少身體移動帶來的不便。
“這樣手臂不會疼麼?”
蕭靖忱忽然出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錦歌低下頭,依循他上次教授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研磨著那塊黑亮的墨石,每一個動作都專注而虔誠。
“為二爺辦事,疼痛也應當忍受。”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卻堅定無比。
聞言,蕭靖忱的眉頭輕輕一挑,語帶玩味“你是在怨我對你過於苛刻?”
錦歌急忙搖頭,慌忙解釋“奴婢不敢有絲毫怨言。”
此時,又一波哭聲穿透空氣,隱隱約約傳來,錦歌手上的動作不禁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聲音來源之處。
蕭靖忱的視線越過書案,落在遠方,眼中閃爍著微妙的情緒。
“想去看看熱鬨?”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
錦歌急急搖頭,像是怕被誤會,她的動作快得像撥浪鼓一般。
她深知,此刻任何不必要的舉動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大小姐雖通情達理,但其他兩位主子心情不佳,身為聽濤閣的仆人,若她貿然靠近,定會招來不悅。
況且,就算蕭靖忱親自出麵,稍有不慎,場麵恐怕會更加失控,對兩位年幼的主子也並無益處。
思考再三,她覺得置身事外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