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原一邊往前,一邊說道“這個姓易的小姑娘,我們都對她不陌生,經常來吃霸王餐,之後由靈玄司的吳旗官來結賬。”
“久而久之,我們也習慣了。”
易寒和吳遠山同時低下了頭。
唉為什麼提起易小安就頭疼呢
因為這丫頭太喜歡吃了,看到好東西就走不動道兒,從小到大吃遍青州,把易斂幾十年的積蓄都吃沒了,同時吳遠山每年的薪俸也要耗一大半。
楊武也有些驚疑,皺眉道“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吃霸王餐?”
齊原笑道“這位姑娘的飯量,簡直比三個成年人還大,一桌子菜能全部吃完。”
“四天前她來這裡,又吃了一桌,然後捧著肚皮說沒錢。”
“掌櫃的習慣了,就給她開了一間上房,關在裡麵好吃好喝招待著,等吳旗官來領。”
“誰知道四天了,那位吳旗官還沒來。”
吳遠山話都不敢說一句,這兩天太忙,都忘了這茬兒了。
況且也不怕易小安出事,現在青州城各個飯店酒樓都認識她,也知道她有個叔叔能付錢,所以往往好吃好喝招待著,讓她多賒賬。
“到了。”
齊原站到了門口,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昨晚店小二過來送飯的時候,她都還在,今天早上就沒了蹤影。”
“屋內沒有打鬥痕跡,更無血跡,卻畫滿了各種奇怪的紋路。”
“我們不敢破壞現場,就報了官。”
楊武沉默了兩三個呼吸,然後緩緩推開了房門。
房間乾淨整潔,裝飾雅致有格調,木桌椅子整齊擺放,床上的被子是掀開的狀態。
一切沒有任何異樣,但唯獨整個房間到處都是黑色的紋路。
正如楊武之前所說,極為繁複,極為灰色,粗看細看都找不到什麼規律。
易寒沒有說話,仔仔細細觀察著,隻見這些紋路像是一片片魚鱗,又像是無數條排列整齊的長蛇,又有許多張孩童的人臉畫在地上。
木柱上也有類似的圖案,都是黑色,畫的很精美,卻又很詭異。
因為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沒有人能夠完成這麼大規模的化作,這意味著,這些紋路圖案,很可能不是人為的。
而更重要的是,這些紋路似乎都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意,當你盯著一個畫麵一直看時,腦子就開始變得混沌起來,人也有些發困。
齊原道“毫無疑問,這不是普通的案件,涉及到了了靈異和修者層麵。”
楊武緩緩點頭“齊主事認識這些圖案和紋路嗎?”
齊原無奈一笑,苦澀道“齊某見識淺薄,的確看不懂這些紋路,但這些卻也不像是陣道符文,反而像是某種邪惡的儀式。”
楊武沉吟片刻,自己也摸不準,便朝易寒看來。
而易寒,呆呆看著這些魔紋,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想起了一個曆史事件——當域外惡魔入侵一年後,由於到處都是慘劇,佛門複蘇,苦行僧開始出現。
其中有一位僧人,名為覺慧,在超度亡靈的時候,心中漸漸誕生了業障,最終化作了心魔。
他在一處崖壁上刻下了類似於這樣的,數之不清的紋路,最終化作了業魔,一夜之間殺人三千,震動世界。
這些紋路如此熟悉,絕對是於佛家有關,但具體是什麼魔紋,卻還沒有頭緒。
於是,他隻能搖頭道“我也不認識,這些魔紋太罕見了。”
楊武歎了口氣,看向齊原,沉聲道“齊主事,這件事畢竟是在天樓發生的,人也是在你天樓失蹤的,我希望天地樓也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幫我們一起尋找線索。”
“這些魔紋,你最好還是上報一下,看看天地樓高層是否知曉。”
齊原沉默了片刻,才點頭道“好吧,這是應該的,我會向青州的總舵大人報告此事。”
作為羅天世界極具影響力的商業巨擘,天地樓的勢力極為磅礴,遍布整個大陸,他們是比青州靈玄司更有能力的。
楊武的臉色好看了些,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房間,才說道“封鎖這個房間,保證現場不被破壞,我們一旦有了辦法,會第一時間過來查看這裡。”
“沒有問題,我們”
齊原的話還沒說完,下方突然傳來了一聲莫名的嘶吼。
這聲音低沉、狂躁,卻又不怎麼真切。
楊武下意識皺起了眉頭,朝腳下看去,臉色變幻,疑惑道“齊主事莫非還養了靈獸?”
齊原笑道“在下有心參悟馭道,所以買了幾隻靈獸,以供修煉。”
楊武緩緩點頭,帶著易寒兩人迅速離開。
而易寒的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一方麵是小妹失蹤,這麼多魔紋涉及到了佛家,恐怕不那麼好查。
另一方麵是剛才那身獸吼,他很熟悉,這是滄海血龍獸的聲音。
在後世,滄海血龍獸這種靈獸,被廣泛運用到戰場上,組建成了恐怖的飛騎兵種。
而曆史上的這一年,天地樓以滄海血龍獸阻擋水路鹽道,令整個靈武國商鹽價格飛漲,並靠著雄厚的財力,一舉吞並數百小鹽商,實現了對靈武國商鹽的壟斷。
這件事,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最近要做的事,算是越來越多了。
易寒都有些擔心,到時候能不能應付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