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心頭冷笑,隨即問道“對了魏大人,那個詛咒是什麼啊?若是死道,是否可以通過它來尋找古法石板呢?”
魏伯明想了想,才道“這個詛咒傳承久遠,據說兩百年前,我太祖開國靈武,曾到武道先天山拜訪,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以渡過開國之初的危險期。”
“武道先天山欣然答應,公開站出來保護弱小的靈武國,打消了其他鄰國吞並我們的念頭,讓我靈武國一步一步強大,最終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武道先天山保護我們是有條件的,而這個條件就是,讓我們靈武國用萬民宏願,幫他們洗滌一個詛咒。”
易寒疑惑道“就是禪劫佛砂的詛咒嗎?”
魏伯明點了點頭,笑道“不錯,當時太祖皇帝修建了一座佛塔,將詛咒封印在那裡,後來不知道以什麼代價,和宗什喀巴寺談判,得到了禪劫佛砂。”
“從那以後,禪劫佛砂便一直在佛塔之上,鎮壓詛咒。”
“兩百多年過去了,成效很大,詛咒的威力十不存一,幾乎要被抹去了。”
“即使如此,我們依舊不敢用手去觸碰佛砂,而是用的特製的小黑匣子。”
“任何用手觸碰的人,都會被汙染。”
說到這裡,他眼中閃著恐懼,沉聲道“你可不知道,據說被汙染的人,會慢慢被死氣侵蝕,化為活死人,然後被一隻厲鬼找上門,將其拖進地獄。”
“這個過程極為痛苦,武道先天山曾經有一個殺伐之宗,就是這麼死的。”
他壓著聲音道“不單單是他,還有許多弟子也死了,原因是沾了他的血。”
易寒乾笑了幾聲,笑得極為牽強。
尼瑪的,這種事誰他媽知道啊,也就魏伯明這些權貴二代才知道。
老子這次上了大當了啊。
易寒滿頭大汗,心中急躁無比。
他不知道這個詛咒會在什麼時候爆發,但想來不會太久,當時為了裝逼,手握佛砂,後果竟然這麼慘。
怪不得唐蘊芳一直不用儲物戒裝佛砂,而是用那個小盒子。
他強行冷靜,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隻有先壓製傷勢。
一直到了天微微亮,易寒才終於道“魏大人,我的傷恢複了很多了,多謝你了。”
魏伯明也是累得夠嗆,喘著粗氣道“還未痊愈,要不我再幫你治療一會兒?”
易寒搖頭道“不用了魏大人,已經很麻煩你了,大戰一夜,你也快去休息吧,我有丹藥可以治療。”
魏伯明巴不得呢,於是點頭道“那你要多注意,我就先去休息了。”
易寒應了一聲,目送魏伯明遠去。
然後他跳下木桌,緩步朝對麵房間走去。
剛到門口,門卻自動開了。
公孫寂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淡淡道“進來吧,她在等你。”
易寒沒有廢話,大步走進去,繞過了屏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唐蘊芳。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乾裂,氣色虛弱無比,眼神都有些渾濁。
想想平時的她,霸氣從容,乾練強悍,此刻卻像生了大病的小女子一般,安靜無比。
易寒作為凶手,心中五味雜陳。
來到窗前,他看著唐蘊芳,低聲道“唐大人,傷好些了嗎?”
唐蘊芳微微一笑,儘顯疲態,卻是緩緩道“好多了,不用擔心,我隻是遺憾。”
她看著易寒,道“為了靈玄司和這場大戰,你付出了遠超自己能力的一切,我們卻沒有做好應儘的本分,害得你受了傷。”
易寒心有愧疚,道“沒關係的唐大人,萬事萬物都有變數,總在起伏中不斷前進,一些挫折和意料之外的事,我們不能陷進去,要儘快走出來,麵對嶄新的事物。”
唐蘊芳沉默了很久,才輕輕笑道“我一把年紀,卻還沒有你看得開,真是令人慚愧。”
易寒笑道“什麼一把年紀,唐大人貌美如花,傾國傾城,比二十歲的小姑娘可好看多了。”
“貧嘴。”
唐蘊芳瞪了他一眼,嘴角卻掩蓋不住笑意。
她閉上了眼睛,呢喃道“我出生官門,為唐家獨女,從小便受到苛刻的教育。父親高風亮節,我亦繼承其誌,不靠任何關係,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本以為,能做出一番成績,卻慘白至此,當真汗顏。”
易寒道“唐大人,你這麼年輕,便是一州司主,已經是成就斐然了。”
唐蘊芳苦笑道“我父親在三十二歲之時,已經執掌吏部了。”
易寒笑道“更多的磨礪,或許是證明著,你的終點並不在你父親那裡,而在更高的位置。”
唐蘊芳笑了笑,道“你倒會安慰人,隻是我也不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要做到哪一步。”
易寒道“那這個我給不了答案,理想,隻有自己知道。”
唐蘊芳聞言,不禁看向他,道“那你的理想是什麼呢?你身在青州,卻能從小苦讀各類書籍,年僅十九便精通各道,本事可不小。”
“你的理想,會不會很大?”
易寒愣住了。
他看著唐蘊芳認真的眼神,不忍騙她,於是輕聲道“我的理想,不在青州。”
唐蘊芳點頭道“很好,你天縱之資,本就不該局限於青州,而是全國。”
易寒道“也不在靈武國。”
唐蘊芳笑容凝固。
她試探著,小心翼翼說道“在某個王朝?”
易寒道“不在某個王朝,也不在南蠻域,更不在某個神國帝庭。”
唐蘊芳不禁道“那在哪裡?”
兩個人目光對視,易寒緩緩出聲“天地之間,抑或蒼穹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