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沉聲道“關於道,關於理想,關於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
易斂咧著老黃牙,隨意笑了笑,道“那確實比命重要。”
易寒道“如果我死了,會有人來接小安走,會帶她去物藏森林,那裡美酒美食與小動物,很適合她。”
易斂猛喝了一口酒,喘著粗氣道“也好,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照顧不好她。”
易寒瞥了他一眼,道“你身上有殺氣,昨晚你在屋裡磨劍,我聽到聲音了。”
易斂點了點頭,緩緩道“我是大人,我當然不會一直沒有事做。”
易寒站了起來,一口乾了杯中烈酒,轉頭就走。
走出幾步,他突然回頭笑道“但或許我也會回來。”
易斂罕見露出了笑容,輕聲道“現在我承認,你長大了。”
易寒大笑出聲“哈哈哈哈!老東西,我若是能活著回來,可不想看到你的屍體。”
易斂冷笑道“老子命硬,恐怕不容易死。”
易寒道“那明早,這裡喝酒?”
易斂傲然道“這方麵,你遠不是老子的對手。”
“走著瞧。”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易寒便看到了安靜坐在那裡的唐蘊芳,她喝著茶,低著頭,若有所思。
察覺到了有人進來,她抬起頭,便笑了起來。
易寒笑道“司主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唐蘊芳笑道“易寒,真人不露相啊,神易玄宮竟然是你的,我是真沒有想到。”
易寒道“沒想到的還有哪些呢?”
唐蘊芳看了一眼辛妙娑,歎道“物藏森林的明珠,竟然甘心為你辦事。”
辛妙娑當即就不服了“喂,姓唐的你彆亂說,什麼叫甘心為他辦事?是他求我的!”
唐蘊芳道“你們兩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就因為地牢一次審判嗎?這恐怕不足以讓你們成為朋友吧。”
易寒伸出了左手,淡淡道“因為這個。”
無名指上,精致的銀色戒指熠熠生輝,每一寸都是渾然天成的藝術氣息。
唐蘊芳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神色逐漸凝重,然後霍然看向易寒,道“這是前日月聖宮光明神官的儲物戒!官兆曦的戒指竟然在你手上!”
易寒點頭道“是的,我並沒有被官兆曦催眠,是我救了她,並把她帶到了我家。”
唐蘊芳騰地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一字一句道“魏伯明來檢查過,官兆曦不在,而且看過你的靈魂,你沒有撒謊!”
易寒笑道“辛妙娑去截殺官兆曦的畫像攜帶者,遇到了魏伯明,提前給我傳了消息。”
“我預感到不對勁,所以讓官兆曦先行躲避了。”
說到這裡,他緩緩道“至於魏伯明的靈魂催眠,我事先吃了蕩魂花,能夠讓靈魂處於極端清醒之中,短暫免疫催眠,並造成靈魂震蕩效果,看起來就像是曾經被催眠過。”
唐蘊芳呆了好久,才喃喃道“魏伯明的懷疑是沒錯的,隻是我們都被你騙了。”
她又反應過來,急道“不對啊,你那晚受傷很嚴重。”
易寒點頭道“我讓我爹臨時砍的,服用了含枯草,讓傷口老化,將創傷時間提前了。”
唐蘊芳駭然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她的心臟劇烈跳動,湧出一種恐懼。
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一個退休玄捕的後代,竟然能以奇特、果斷,甚至自殘的手段,騙過靈玄司的眼睛。
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唐蘊芳看著他,沉聲道“所以你救了官兆曦,和辛妙娑成了朋友,官兆曦現在人呢?”
易寒道“她去了光明神國,沒有人能殺她了,她恢複巔峰了。”
唐蘊芳道“所以你找我過來,給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炫耀你的本事嗎?”
易寒搖頭道“我隻是想坦白而已,放走一個官兆曦,對靈玄司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她是個燙手的山芋,不是嗎?”
唐蘊芳大聲道“誰知道你之後進入靈玄司,又是為了什麼。”
易寒道“沒為什麼,我依舊在好好辦事,事實上我立功不少,無論是麵對佛門的女羅漢,還是之後的陣法,我都是靈玄司的中流砥柱,所以才會得到你的重用。”
“隻是以前那些事,我沒必要瞞著了,僅此而已。”
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眯眼道“司主大人如此厚愛屬下,不會因此要治我的罪吧?”
唐蘊芳哼了一聲,道“官兆曦的事,即使不追究你,又能怎樣?”
“你得罪了景王,已經不在靈玄司了,而且你所表現出來的單純,是建立在深沉的心機之中,誰敢信任你?”
易寒笑道“唐大人言重了,我對你那可是儘心儘力啊,不至於因此而斷了關係。”
“雖然我不在靈玄司了,但我也是想著你的,比如這次我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唐蘊芳皺眉道“什麼事?”
易寒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今晚午夜,古法石板會現身。”
唐蘊芳身體猛然一震,不禁驚聲道“你說什麼!你沒開玩笑?”
易寒道“我不拿大事開玩笑,這個消息,算是我報答唐大人的提攜之恩吧。”
唐蘊芳沉聲道“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易寒,以前的事都是小事,沒有任何人會在意。”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外走去,道“青州這麼大,古法石板會在哪裡出現?”
易寒想了想,緩緩笑道“城北,觀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