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順章皺眉道“芳兒,我提醒過你幾次了,那裡現在叫景州,你作為朝廷命官,不可以沒有時局的敏銳性,否則容易授人以柄。”
唐蘊芳道“爹,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計較這個,青州不,景州,景州現在難民依舊無家可歸,若不是神易玄宮使出通天隻能,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若再來一場劫難,那些百姓可怎麼活得下去。”
“我回王都已經半個月了,王上為什麼還不見我?”
唐順章道“王上最近正在閉關修煉,哪有時間見你,倒是初五的時候,有祭天儀式,王上應該就出關了。”
唐蘊芳閉上了眼,輕輕道“一國之君,怎麼能如修者一般,動不動就閉關呢”
唐順章臉色一變,當即厲喝道“芳兒住口!身為臣子!怎麼能說王上的不是!”
“你隻需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即可,不需要操心王上的想法,堂堂天子,豈會不知國事。”
唐蘊芳無奈搖了搖頭,心情卻更加沮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懷疑朝廷的能力,漸漸不信任王上。
她希望自己的確是多想了,但內心深處,卻又無法樂觀起來。
神易玄宮天台,易寒一家人聚在一起。
當然,還有被特彆邀請的周凡一家、蕭三兩兄弟,以及黃思萌母女。
坐在一個桌子上,吃著年夜飯,起初氣氛比較尷尬,但隨著易斂和周家兄弟喝開了,蕭三兩兄弟也加入了拚酒的隊伍,一下子氣氛就熱鬨了起來。
黃思萌和易小安小手一直拉著,像是在比速度一般,風卷殘雲著飯菜,同時還說著悄悄話。
沈三娘坐立不安,但看到女兒開心,終究還是露出了笑臉。
她端起了酒杯,對著易寒道“易小哥,多謝你這麼熱情的款待,你是神易玄宮的大弟子,也是宮主的徒弟,你能不能幫我們問問,他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呢?”
易寒想了想,才道“會有那麼一天,宮主會還給你們一個未來,而目前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好好過日子。”
沈三娘聽這語氣,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了,隻能輕輕一歎。
寄人籬下,是他的枷鎖。
酒過三巡,易斂醉醺醺的,按住了易寒的肩膀。
他喘著粗氣,道“明天一早,我就東去了。”
易寒臉色微變,不禁道“你這麼急?”
易斂笑了笑,道“新的一年,該有新的開始,我活在過去很久了,該麵對新的生活了。”
“你也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麵了,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易寒想了很久,才輕輕歎道“我知道,我勸不了你。”
“兒子。”
易斂第一次有些感慨,他握住了易寒的手,道“人的一生很長,不可能事事一番風順,或早或晚都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坎坷和挫折。”
“而一個人麵對坎坷和挫折的態度,決定了他未來的高度,真正做大事業、成大功績的人,是永遠不會倒下的,即使倒下了,也會勇敢的站起來。”
“你娘死後,你爹一直沒站起來,所以我不是一個做大事業的人。”
“但你呢?你需要好好思索,因為你的路,彆人無法幫你走。”
說到最後,易斂有些哽咽了,捂著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他的枷鎖,或許真的隻有遼闊的大海才能打開。
易寒看向窗外,天地廣闊,未來會在何處呢?
他笑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官兆曦的話。
命運和時間會給人答案,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直到這一刻,酒冷菜涼,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思念這個明媚如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