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妃”
唐蘊芳輕呼出聲。
易寒卻擺手道“不必管她,每一個武者都會經曆這樣的蛻變期,她若真的想得通,武道先天近在咫尺!”
說完話,他站起身來,看向場中眾人。
憶娥眉連忙扶著他,目光擔憂。
易寒緩緩道“當年青州,最強大的存在不過是劍宗公孫寂,是蘊芳的師尊。”
“而我們麵對的是八階準將級萬須血魔,實力差距何等可怕,但我們贏了。”
“麵對十八苦地獄,我易寒何等孱弱,獄帝何等恐怖,我又贏了。”
“唐蘊芳你當初不過五境見穴靈,從死亡之中剛剛複蘇,卻有為青州報仇、不死不休的決心,如今你的決心呢?”
說到這裡,他看向方玄衣,沉聲道“從我們認識那一刻,到現在已經六年,我從十九歲到了二十五歲。”
“初次見麵之時,我是什麼模樣你可曾還記得?”
“你見證了我的輝煌,為什麼學不到堅韌?”
“四年時間,你親眼看到我與修羅魔大戰,她何等強大,惡魔比得上她嗎?”
“如今呢?吾鎮壓之!”
方玄衣死死咬著牙,臉色很難看。
易寒看向憶娥眉,眼光柔和了些,卻還是咬牙道“你,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怎麼誕生的?”
“是無數少女那絕望深處的求生意誌!是希望的彙聚體!”
“正因為永恒不屈,才有了你的誕生。”
“你說你要跟我姓易,我看你還是不要姓易了,你就叫娥眉好了。”
“姓易的人,不會下跪。”
憶娥眉身體顫抖著,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易寒對自己發怒,而且說話這麼重。
無法形容的委屈,無法承受的痛苦,讓她抑製不住悲傷。
易寒看向文月,低聲道“文月,最近出門了嗎?是不是一直在刻製陣法啊!”
“你辛苦了,但你的臉色為什麼不好看?”
“你是不是太久沒有看到外麵的世界了?你要不要去淪陷區看看,看看那些十二三歲的女孩,看看她們的命運?”
“你會看到什麼?你會看到你曾經的自己!”
“曾經你被我所救,如今該誰來救她們?”
“你想放棄嗎?你允許自己放棄嗎?”
他看著所有人,大聲道“惡魔那麼強啊!所以呢?你們要跪下嗎?”
“如果你們沒有跪下的打算,那就把所有的沮喪給我收起來,跟那些畜生不死不休!”
房間寂靜無比,唯有粗重的呼吸聲。
唐蘊芳霍然轉身,大步朝外走去,沉聲道“南宮天乙提議成立幾個執法者隊伍,以掃清人族內部的蛆蟲,郭軍師那邊也有針對難民災民的營救方法,我要去開會了。”
方玄衣站了起來,淡淡道“我去找慶億,襲殺方麵我是娘!”
易寒道“我沒他那麼大的兒子,彆瞎說!”
方玄衣臉色罕見紅了,咬牙切齒瞪了易寒一眼,道“剛醒就把我們一頓臭罵,神易皇主脾氣好大噢。”
她不再多說,身影漸漸消失。
文月則是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師尊,文月明白了,謝謝師尊。”
她急匆匆往外走去,目光中的憔悴委屈少了幾分,卻多了幾分堅毅。
這孩子,每一天都在長大。
憶娥眉眼巴巴地看著易寒,癟嘴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我不會做什麼易寒,不要那樣說我,我我怕失去”
易寒捂住了她的嘴,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道“與我並肩作戰,好嗎?再苦再難,我們熬過去。”
憶娥眉連忙擦乾眼淚,道“隻要和你,什麼都可以,我做得到。”
易寒點了點頭,看向窗外。
虛空裂縫已經愈合,倒懸的魔淵已經消退,世界昏沉,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愴感。
易寒輕輕道“有人想跪下,我易寒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