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注意到她仍舊蒼白的臉,蹙眉片刻,才撤了壓迫坐下,還親自給她布菜。
完全不見那晚的煞氣,溫聲與她說“那玉,我碎了。”
“嗯,碎得好。”
尹芃歡回得毫不猶豫,讓秦軒愣了一愣。
隨後他勾唇笑了一下“大夫說,你不能過於激動,人也太瘦了些,我讓禦膳房的廚子來了這兒,方才的藥喝了嗎?”
他一道又一道地叮囑著尹芃歡,語氣溫柔,讓人聽了如春風拂麵般的舒服。
但,尹芃歡隻感覺到了春風裡的玻璃渣子。
她麵上不顯,陽奉陰違笑了一下“喝了。”
“甚好,”秦軒繼續給她布菜,“那藥裡我加了唯一的解藥進去,你喝下之後,應該就會好了……”
“……”
尹芃歡沒再說話了,她默默地看了眼窗邊長勢極好的那盆植物,隨後埋頭用膳。
……
沒關係,解藥雖然沒有了,但她任務也完成了。
絕對不會死得那麼淒慘……
她如是安慰著自個兒。
……
翌日。
太子薨逝。
一國儲君暴斃,按照禮製,秦國上下的喜事宴席都不允許擺在明麵上來辦。
但這個節骨眼又是傅淮安和薑玉怡的婚事,秦帝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依然下旨兩人的婚事如期舉行。
眾臣皆知秦帝對於傅淮安的器重,再怎麼反對也是無濟於事,反而會招致秦帝的不滿,便都不約而同地默許了這樁婚事。
尹芃歡對秦帝此舉十分的滿意。
……
大理寺。
“傅大人,奴才傳聖上口令,來宣您進宮。”
禦前大總管帶著幾名小太監,正笑眯眯地看著傅淮安。
傅淮安雖不知是何事,但還是依令跟著進了宮。
大約一個時辰後。
傅淮安才從承乾殿出來,手裡還抱著一個極普通的棕木盒子,他神色恍惚,腳步虛浮,像是經了什麼駭事一般失魂。
正要轉角,這時一名粗心的宮婢徑直撞向了他的雙手,傅淮安一個沒拿穩,盒子裡頭的東西就被顛了出來,露出了一角,是一副字畫的局部圖。
那名宮婢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來,傅淮安身旁的領路太監高聲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宮婢膽戰心驚,忙跪下伏首磕頭顫聲道“大人恕罪,奴婢該死!”
傅淮安隻皺了下眉,清俊的容顏染上了一抹愁色,他一語不發地接過了太監拾起的木盒子,隨即掃了眼地上磕頭的宮婢“你走吧。”
“謝大人!”
……
“裡頭裝著什麼東西?”
“是一幅字畫。”
“可看清楚了?”
“回大人,那畫就在奴婢眼前,是一幅題了字的山水畫,奴婢看清楚了。”
……
“公子,裡頭是一副山水字畫。”
“畫裡有東西,你去,送一封信給傅淮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