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她每天都在和反派相愛相殺!
一道驚雷忽然響起,遮住了落日僅剩的餘暉,似乎是要下雨了。
初春時的雨總是綿密,且頻繁。
尹芃歡站得遠,視線又不清晰,如今也不知道兩人打得如何了。
隻是能看見一人單手持劍,攻勢又穩又準,且狠,局麵從初時的不相上下到了隻那一人占上風的情況。
她不用想便知道占上風的那人定是唐聿,出聲感歎“所以說,這江湖第一劍客的名聲不是白叫的……”
宿主不如再站得近些?
尹芃歡才走了沒幾步,看著眼前的一幕就被震住了。
此時姬晏一手垂在身側,一手執劍,而劍鋒則指向了唐聿喉間的一寸處!
他眉間綴著冰渣子,睥睨之間透著淩厲的殺意,他看向略顯狼狽的唐聿,垂眸冷冷道“朕再問你一次,她在哪兒?!”
“為什麼……暴君和誰都能五五開?”
宿主忘了,他是反派,而反派比之主角,缺的並不是實力,有時候甚至於實力勝過主角,反派缺的是大多數人所認同的正確,他缺的是主角光環罷了。
尹芃歡……
她絕對不想承認,破係統這回說得她竟無法反駁。
唐聿麵無表情地神色此時不禁有了些波瀾,他扯出了一絲笑意,笑中帶著無儘的諷刺
“你不配知道,虧她當初還不顧一切地闖進大理寺牢獄護著你,去向聖上求情放過你,甚至不惜使用密道也要會來救你!”
“你知不知道,那密道隻能走一次,她知道,但卻還是奮不顧身地回了有進無出的公主府!”
“不但護著你人,還護著你的名聲,臟水全往她一人身上潑!”
“可你呢?放了一把火,便甩手回了大周,如今還有臉回來找她!?”
“你還是不是人!像你這般冷血的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姬晏手裡的劍握得很緊,指尖都在泛白充血,掐入皮肉而不自知。
唐聿本以為他會否認,但姬晏隻是溫柔地笑了笑,眼眶泛紅,羽扇一般的長睫隱隱泛出晶瑩。
隨即笑著承認“朕的確不該活在這世上……”
他話鋒一轉,“不過,即使是下地獄,朕也要會拉著所有人陪葬!”
話音未落,他手裡的劍刃刺入了唐聿的脖頸,滲出血來,半刻後,他眯眼撤了手勁。
“帶下去,不擇手段審問,朕要知道她在哪兒!”
就算是掘地三尺,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唐聿聞言嗤鼻大笑地吼著“她死了!”
“被你害死的!你永遠都找不回來!永遠!”
姬晏恍若未聞丟了劍,轉身看向那一片廢墟,一步一步往前踏著,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辛沉重,他背影蕭索,獨立於天地間。
此時,醞釀已久的大雨傾盆而下,姬晏半跪在地徒手挖開一片又一片殘缺的瓦礫石塊,雨水打在他臉上,打濕了衣裳,浸出了一地的血!
“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
尹芃歡神色複雜地朝他走去,卻見他嘴角在不停地往外溢血,順著下顎砸進地裡,混著雨水。
她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還是個冷血無情的暴君。
“朕不信,”姬晏一會兒哭著,一會兒笑,像是瘋了,“你分明……那麼怕死,又怎麼會尋死,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後路了,是逃出去了,一定是的。”
她原本是想再來踹他一腳,但如今這情況,有些難下腳。
後路,她是會給自己留的,不過這條後路是先死一次,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
“你回來好不好?朕不會再忘了,不會再忘了……”
他記得尹芃歡曾經問他——“會不會殺她?”
原來是怕他記起來麼……
“朕那時隻是不記得了……”
不記得他曾經說過的不會殺她,不記得了自己是那般地在意她,在意到時時刻刻都離不開。
他大哭著,像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孩子一樣,沁血的傷口似乎已經變得麻木,他絲毫未察覺,仍舊刨著身前的廢墟,和著砂礫的石塊,和一些濕透的灰燼餘灰。
“朕知道,你不是她,你不是……”
尹芃歡聽清他在說什麼時,瞬間傻愣在一旁。
暴君難道發現她和原身不是一個人了?!
姬晏忽而想起什麼似的,哭中帶笑“誰寫的字會那般醜,像是初學的幼稚孩童般……”難以入眼。
尹芃歡……
“字……對了,字!”
姬晏微眯著雙眼忽而起身“來人!”
“聖上。”
“給朕去查!查原公主府的車夫,找到人帶回來!”
“是!”
他想起,那日早上他跟著尹芃歡去了馬棚,見她交了封信給車夫。
他要知道信中究竟寫了什麼!
此刻,姬晏腦海中忽然便響起尹芃歡那日笑著說的那句話,他終是忍不住喉間一股猩意,半跪在地吐了口鮮血出來,染紅了唇齒。
她說——“記住,這是她自己放的火”。
“自己放的火,”姬晏仰頭瘋笑了半晌,“就這麼不想和朕扯上半點關係了麼……”
“是的。”
尹芃歡半蹲在一旁,伸手在他空洞無神的眼前晃了晃,沒忍住又憑空扇了他一巴掌,“神經病才會想和你扯上關係!”
“死都還要拉著人下地獄!”
“可真是愛得真誠!”
她可承受不起如斯沉重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