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一把抽出了他手裡的書給按在了書案上,抓著沈約的手腕就往外走,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時間。
“走吧走吧,陪我逛逛集市怎麼樣?你也出去走走,免得成為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天天隻會劈裡啪啦紙上談兵個沒完的臭儒生,我可討厭那種人了。”
沈約垂眸看著安清抓著自己的手,溫熱的肌膚相觸,心中湧起了一絲彆樣的情愫。
“姑娘,似乎你還不知道在下叫什麼,也並不了解在下,為何與在下這般……親近?”
安清沒在意地笑笑,隨即抬著自己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麵的銀鐲暈染著晨曦微光,格外的妍麗,
“定情信物嘛,這不是?我得看著你啊,免得被什麼不識好歹的人給叼走了可怎麼辦?”
沈約繃著的臉有些鬆愣下來,耳根微不可察地紅了些,不過他神情依舊淡定,不為所動
“姑娘,此話不宜時時掛在嘴邊上。”
安清扭頭望他,笑開了,笑眼起了一層小小的褶皺
“怕什麼?除非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你都把你娘留給你的東西送我了,難道不是你娘讓你留給未來娘子的?”
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沈約的驚訝難掩,深邃發亮的眼眸一閃而過的芒光。
這姑娘也太聰明了些!
“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呀,話本子都是這麼寫的嘛,還不止這麼些呢,可幸福美好了。”
安清說著說著眼裡湧現出一抹憧憬和羨慕,顯然,她深受話本子的荼毒。
沈約聞言停下了腳步,安清一跳一跳地沒刹住車,因為還牽著沈約的手就被拽了回去,險些沒站穩,還是沈約無奈地扶住了她。
“姑娘,你叫什麼?”
“唐卯歡。”
她用的外祖父家的姓和小字。
沈約又說
“唐姑娘,身為女子,還是少看些不三不四的話本為好。”
安清插著腰,略有些不滿地反問他
“那你說我該看什麼?《女戒》?《女訓》?還是《女論語》?”
沈約卻是勾唇笑了笑,說
“唐姑娘也不必看這些東西,束縛人的東西越看隻會越發束縛人。”
在她看來,唐卯歡是生來就受不得束縛的放肆性子,即使是要開花,也不挑在百花齊放爭豔的時節綻放,而是偏要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安清聞言,兩眼一轉,笑意瀲灩如春日裡的一湖池水被吹皺起了漣漪。
她輕快地道
“不錯,我才不看這些東西呢,還有啊,我不止看話本子,那隻是我無聊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我喜歡看的書你還猜不到。”
沈約笑說“在下猜,是與武學兵法相關的,對嗎?”
“嗯——”安清拖長尾音,翹著長睫“好吧,你猜對了,我這次出來就是想買一個劍穗來著。”
昨日她才新得了一把劍,隻是還缺一個搭配好看的劍穗。
沈約依舊笑著,昨日裡的疲憊像是不複存在,一掃而空了一樣。
他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環境才讓唐卯歡能在這個壓抑女子的朝代生得這般肆無忌憚,無憂似乎也無慮。
“那在下送唐姑娘一個劍穗如何?”
“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