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握住母親的雙手,輕聲安慰道,“沒事兒,交給我。”
話落,她便屏退了其餘所有閒雜人,隻留下了母親和小弟。
月寒杉第一次見死人,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府上,他俊朗的麵上十分慌亂。
“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著急。”月流鈴淡淡一笑,讓他們安心。
她便蹲下身子。
掀開白布一角,隻見丁氏整個皮膚蒼白,屍斑正在緩慢出現,且顏色極其淺淡,她的整個身體已經變得極其僵硬。
再觀手足,由於被浸泡的時辰長,表皮已經浸軟變白,變得膨脹且有褶皺。
且指甲裡有固體異物和一些軟質細物,應當是她緊緊抓住井麵留下的,同井麵上的痕跡能對得上,而那些細小的軟質細物,許是從凶手身上留下的。
再向下看去,丁氏的腳踝處有被人抓得烏青。
應是丁氏試圖逃跑,但硬生生被人拽回來,然後以倒立的姿勢,直接將人扔進井裡。
從腳踝處的烏青和這個力道來看,此人應當是男子!
最終有了結論,月流鈴才重新蓋上白布,起身看向母親。
“娘,仵作可有驗屍?”
“驗過了,桃竹帶了個人來,稱丁氏是於半個時辰前溺亡的,而那時,正好是丫鬟發現丁氏的時辰。”梅氏說道。
“不,那人在撒謊。”月流鈴緊蹙著眉頭,“此人可關起來了?”
“那人驗過屍後,便離開了。”月寒杉附和道。
“娘,你趕緊派人找到那人,但一定要暗中進行,切不可將此人透露出去,這人極有可能知道一些真相。”
桃竹麼……果然是她!
月流鈴唇角微彎,露出一抹冷笑。
她三番五次的想要致自己的生母於死地,此人果然是心腸歹毒。
“好。”梅氏點頭應下了,趕緊派人尋人去了。
隨後她重新將視線放回女兒身上,麵露疑惑,“鈴兒,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月流鈴如實道出自己的發現,“我方才觀屍體的狀態,丁氏死於四個時辰之前,且凶手是名男子,所以仵作在撒謊。”
“而這仵作是姐姐身邊的桃竹找來的,驗完屍就匆忙地離開,姐姐的嫌疑很大。”
“又是她麼?”聽到女兒一番分析,梅氏亦是眉頭緊鎖。
月流鈴輕輕點頭,“如今她的嫌疑最大。”
“不過,此事暫時不可聲張,證人證詞和證據都先留著。”
“既然現在證據齊全,為何不直接報官呢?”聽到姐姐這席話,月寒杉滿臉不解。
“她也是父親的女兒,哪怕父親知曉此事,恐怕也會念及父女情分放她一馬,不能一擊致命。”
月流鈴心裡很清楚。
父親對她好,對他的大女兒同樣好。
兩個都是他的女兒,他一向一視同仁。
且父親心軟,隻要月姵裳在他麵前哭訴一番,說不定就會直接放了她。
若是此事沒有一擊將月姵裳擊垮,日後想要再對付她,恐怕會更加有難度。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留好月姵裳的所有罪證,待日後有機會了。
再將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可以直接讓月姵裳死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月流鈴一番話落下,梅氏和月寒杉均是明了地點點頭。
“真沒想到,大姐會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生母都不放過,她為何變得這般可怕。”
月寒杉好看的眉頭緊鎖,心中甚是詫異。
月流鈴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人心隔肚皮,總會因為各種事情變化,可能是一己私欲,可能是環境。”
“總之,我們生於大臣之家,日後還會麵臨許多這樣的問題,以後那些事比現在麵臨的這些還要可怕許多。唯有好好念書,有權勢才能自保。”
聽了姐姐這席話,月寒杉認真點頭應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