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有股淡雅清新香味,聞著叫人舒適。
“這是朕新種植的蘭花,名喚紫薇花。
紫薇花是4季不敗,每隔67年才能采摘1枝。
如今盛夏時節,正是盛景,便采下送到禦書房,給陛下賞玩。”皇帝笑著對周亦凝說。
“謝謝父皇。”
皇帝笑起來。
皇帝的笑容裡,有著縱溺之意,令人心安。
他的女兒,終於從深閨長大。
她活潑俏皮,像個活潑的孩童。
司馬世政站在她旁邊,看向了窗外,神態恬靜,目光悠遠。
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兩人沉默無語。
直到半晌後,司馬世政才收斂了目光,看向了皇帝:“陛下,您要處置張家的罪證,臣建議您先斬斷周家,再處置張家。
否則,您貿貿然出兵,張氏必定狗急跳牆,屆時反撲陛下,陛下豈不危險?”
皇帝沉吟。
他也是這麼考慮的。
這不僅僅涉及政治鬥爭,還關係到民眾對朝廷的忠誠度。
周氏不能輕易斬草除根,否則他登基以來所做的努力,就付諸東流。
“陛下。”司馬世政道,“我倒有1計策,既能除掉周氏宗族,還不會牽連太廣。
陛下不妨試1試。”
皇帝詫異:“你有辦法?”
“當然有辦法。”周亦凝道。
她看了眼司馬世政,笑了笑。
這笑容,有幾分嘲諷。
皇帝和司馬世政都察覺到了。
“你笑什麼?”皇帝皺眉,問。
“我在笑啊。”周亦凝道,“笑周叔叔。”
她喊“叔叔”,卻並非親昵稱謂,隻是普通的尊敬。
司馬世政愣了愣。
他的確比周亦凝大8歲,按輩分,他的確算是周亦凝的叔叔。
可周亦凝從未喊過他叔叔,1直都叫周侍郎,甚至連他的姓氏都不屑提。
“……你胡亂叫什麼?”皇帝厲喝了周亦凝,“沒規矩。”
周亦凝縮著脖子,往皇帝懷裡靠,不吭聲。
皇帝摟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轉移了注意力,問周亦凝:“你今晚吃什麼?”
“吃雞肉丸子湯。”周亦凝道。
“那就讓禦膳房做。”皇帝笑了笑,“魚兒,你要是餓了,就陪我用午飯。”
他對周亦凝特彆寵愛,不同於對彆的女兒。
他知曉,周亦凝在宮裡受儘了委屈。
“是。”
父女倆在禦書房閒聊片刻,周亦凝就告退了。
皇帝仍讓人把魚兒叫進來。
周亦凝進來了。
她換了件玫瑰紅色繡牡丹紋的裙子,腰肢細細,膚白如脂,襯得肌膚越發剔透。
她烏黑的瞳仁裡,閃爍著純粹乾淨的光。
皇帝就想起她的母妃,當初她母妃也是極美貌的。
“你的衣裳太素了。”皇帝指了指她身上,“去換1套豔1些的顏色。”
他怕周亦凝不高興。
她總是悶悶不樂。
“嗯。”周亦凝答應了,轉身去換了。
換完衣裳,又梳妝打扮,皇帝看著她,心裡微酸。
“我的女兒,怎麼這般瘦弱?”皇帝心疼地拉住了她,“你這幾日,吃不飽嗎?”
“不是。”周亦凝道,“母妃說了,女孩子要胖嘟嘟的才討人喜歡。
鯉魚兒吃得多、睡得多,長得壯。
母妃說,鯉魚兒是條水靈靈的小鯉魚精。”
皇帝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戳破她的謊言。
“你的婚事,準備得差不多了嗎?”皇帝轉開了話題,問她,“有中意的人選?”
“暫時沒有。”周亦凝道,“父皇,我們什麼時候出征?我要和您騎馬打獵。”
皇帝笑道:“等你滿月酒過了,咱們就出發。”
他的女兒很貪玩。
周亦凝立馬歡呼雀躍起來。
她跑過去,摟住了皇帝的脖子,在皇帝臉上,狠狠親了1記,親了他1嘴巴的唾沫星子,然後跑開了。
皇帝愣了下。
然後,他伸手擦臉,哈哈笑了起來,心情極其愉悅。
周亦凝1溜煙回了昭陽殿。
司馬世政還在禦書房跪著。
“你不該這麼衝撞父皇的,他會罰你跪到天黑。”周亦凝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