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成為皇帝。
哪怕司馬世政把全部的後宮妃子都殺了,也和她毫無關係。
她不願意去做1個傀儡。
她要做自由的人。
她要做個平凡的女人。
“你真的要走嗎?”司馬世政突然問。
周亦凝點點頭,道:“是的,我要走。”
司馬世政沉默了下。
然後,他說道:“好,你想去哪裡,朕派人護送你。
你不用擔心安危,朕的禦林軍,都是精兵強壯。”
周亦凝的心,狠狠抽痛了下。
她咬唇,忍著那份錐心刺骨的痛楚,說道:“謝謝陛下,但是不用了。
臣妾自己能行。”
“朕讓你走,也沒彆的意思。”司馬世政說,“就算朕要廢黜你的位分,也是遲早的事。
朕不想傷了你的心。
你不用太難過。”
周亦凝道是。
司馬世政歎氣。
他對周亦凝說:“你跟著德嬪司馬秋月,學學規矩。
她雖然是庶出,卻是家族最受寵的,她的規矩禮儀,都是頂尖的。
你多向她學習學習。”
“是。”周亦凝道。
司馬秋月的確是個聰慧賢惠的,教導起人來,頭頭是道。
她對待奴婢和姬妾,也不苛刻。
她和德嬪司馬秋月的區彆就是:她善於籠絡人心;而司馬秋月則是寬厚仁慈、溫柔敦厚。
德嬪司馬秋月對待下人,是非常友好。
她不像皇後那般端莊嚴肅,她經常親切和丫鬟們聊天,偶然還會指點她們繡花。
德嬪司馬秋月的性格,是極其討人喜歡的。
“……你是個懂規矩的,不需要我特彆提醒。”司馬世政說道,“朕的女兒,也許比你懂規矩多了,朕就不費心了。”
說罷,他站起身,拂袖走出去了。
他沒有留下周亦凝。
周亦凝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
司馬世政剛才的話,有點奇怪。
他不是要廢黜她嗎,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周亦凝猜測不到。
她的心,慢慢靜了下來。
她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設想,又是1陣心驚膽戰。
她趕緊收斂了思緒。
周亦凝的心跳,漸漸恢複了平穩。
她不能自亂陣腳,她必須要鎮靜下來。
司馬世政是個疑心病極重的人。
他若是知曉,周亦凝懷疑他是假裝的,肯定會惱羞成怒的。
周亦凝的表情,逐漸變得坦蕩。
她已經想好了,該如何離開這裡。
她不能死。
周亦凝從不相信命運。
她的父母,是因為司馬世政而慘死的。
周亦凝不能容忍。
她必須要逃出皇城!
“你叫什麼名字?”這天晚膳,吃飯的時候,司馬世政突然問周亦凝。
“回稟陛下,臣妾姓周名亦凝。”周亦凝恭敬說道,“臣妾今年2十3歲。”
司馬世政嗯了聲。
他看著周亦凝。
他的眼底,浮動著濃鬱的暗潮,洶湧澎湃,幾欲將周亦凝給淹沒。
周亦凝不卑不亢,迎接他審視的眼神。
良久之後,他問:“朕記得你的母親,是南陽周氏的女兒,對不對?”
周亦凝心底,猛然1沉。
“是。”她輕輕應道。
“你可知道,你父母當初是如何慘死的?”司馬世政繼續問。
周亦凝道:“臣妾聽聞,是父親貪墨錢財,被禦史舉報,牽連9族。
至於詳細緣由,父母沒有告訴我。”
“哦?”
“父親說,他是冤枉的,請陛下明察。”周亦凝說道,“父親說,他這輩子清廉奉公,絕對不會貪汙,請陛下徹查此案,給臣妾的爹娘1個交代。
可惜,父親死不瞑目。”
司馬世政的神情,略有幾分哀慟。
他喃喃念叨了句“冤枉啊”。
然後,司馬世政說道:“朕會給你的父母,1個公道的。”
他轉移了話題。
他問周亦凝,這幾日都做了什麼。
“臣妾每日練武。”周亦凝答道,“陛下,您放心吧,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
您貴為天子,萬事小心。”
“嗯,好好養胎。”司馬世政道。
周亦凝低垂了眉睫,掩蓋眸光深處閃爍的淚。
他終究,是不相信她的話。
司馬世政沒有留宿東宮。
他離開的時候,臉色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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