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師一脈,對入道之人約束甚嚴,德行有差尚不可為,更遑論殺人之事。
作為玄師協會的長老,朝元道人遵紀守法,向來隻捉妖除鬼,從不做傷人惡事,如今聽到同為玄師的葉舒公然教唆彆人殺人,他震驚不已。
要知道,常人做了違法的事情,自有法律約束,若玄師做了違背本心的事,那可是會遭天譴的。
病房裡的人失血過多,陽氣不足,是被妖怪吸了精氣的征兆。
那人陽氣未儘,隻要將妖抓住打死,被吸走的精氣就會自動回到體內,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好。
可聽到吸走那人精氣的是個活人,朝元道人便覺得奇怪,設法推算了一番。
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之後,朝元道人為難起來。
若是妖怪傷人,他大可以一劍殺之,但對方是個活人,他打殺不得,也不知如何能收回被吸走的精氣,這般左右為難之下,他便想到了葉舒。
上次交談了一番,朝元道人對葉舒深感佩服。
一個自學而成的玄師,不僅年輕得過分,懂的東西也比他多得多。
麵對此種情況,朝元道人覺得葉舒也許會有破解辦法。所以,在秦嵐的一再哀求之下,他向葉舒開口尋求了幫助。
卻沒想到,葉舒跟這家人認識,看起來還有不小的恩怨。
朝元道人不想葉舒這樣的天縱之才,因一時不忿陷自身於不測。
“此事切不可為。”他連忙走上前,語重心長地勸說“你既已入道,從前與何人有恩怨,都隻當過去便是。萬事自有天道定論,惡人也自有天收,你切莫為此做出損害自身的事情。”
秦嵐聽得一頭霧水,問朝元道人“大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舒舒為什麼會受到損害?”
“沒什麼。”葉舒阻止了秦嵐的問話,對朝元道人說“多謝道長提醒,此事我自有分寸。”
聽到葉舒這麼說,朝元道人才不再多說。
葉舒轉頭跟秦嵐說“今天晚上我會留在這裡。我能保葉琛今晚平安,但今天之後,有關他的事情,不要再找我。”
她留下單純隻是為了看一場好戲。
葉家人不是寵愛葉安安嗎,她倒要看看秦嵐和葉望東這夫妻兩個,在葉琛和葉安安之間究竟會作何選擇。
“好,好。”秦嵐激動地握緊葉舒的手,高興到眼眶濕潤。
葉舒不著痕跡地從秦嵐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走進了病房。
秦嵐和朝元道人都在她身後,葉景有工作要忙,不能一直陪在醫院,隻有晚上會過來。
此刻,病房裡隻有葉琛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
葉舒視線淡漠地掃過病床上的葉琛,隻見他麵部呈灰青色,眼眶凹陷,嘴唇乾裂,短短兩天,人就乾瘦到變了樣子,與之前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模樣天差地彆。
看著葉琛的樣子,葉舒心裡沒有半點波瀾。
葉琛於她,比陌生人還要不如。若非要扯上什麼關係,那大概便隻能算作仇人。
“他是被吸了血和精氣,血液可以輸送補足,被吸食的精氣卻無法得到補充,導致了深度昏迷。”朝元道人走在葉舒身側,打量著病床上的葉琛,沉思著說“若這事是妖孽所為,即刻打殺了便是,可他卻是被一個活人吸了精氣。”
葉舒“活人無法吸食同類精氣,即便入了邪道,也需借助陰鬼之力協助才有可能做到。”
“怪就怪在這裡。”朝元道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看過他的身體情況,體內沒有一絲陰氣煞氣,不是邪術師所為。”
葉舒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道長可知,他的精氣為何能被活人吸走?”
“不知。”朝元道人麵色正襟“小友可是看出了什麼?”
葉舒嗤笑了一聲“他的精氣之所以能被人吸走,是因為那是他自願給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