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蒼守夜人!
林蘇道“朱大人,秦放翁大案,涉及大蒼第一鐵則,事關重大,我作為監察使,正式向你提交了監察報告,而且我不妨實言相告,今日的交接我已用官印全部記錄在案,如果你膽敢不提交中書省,我立馬彈劾你瀆職,將來萬一黑骨魔族解封,生靈塗炭,我會將這份記錄公之天下,陛下誅不誅你九族我且不論,天下仙宗,億萬百姓,必定誅你九族!”
朱時運全身紫氣騰騰,一雙厲目盯著林蘇。
林蘇冷冷地麵對他“藥神穀當日殺官殺役,按國法當斬立決,秦放翁居然敢當日就釋放首犯,激起民變,兩個月過去了,朝廷沒有任何追究,我就知道,有無數朝官在為他背書,其中不管有沒有你朱大人,我都明確告知於你,我敢於麵對秦放翁亮劍,就不在乎多一個朱時運!”
朱時運長長吸口氣“狀元郎,這是給本官來個下馬威是嗎?”
“隨便你怎麼理解!”林蘇道“除了你手中這份報告你必須提交之外,還有兩份奏折,今日也會同時到達中書省!”
“何人奏折?”
“一份奏折是海寧楊知府的,另一份奏折是我林蘇的!”林蘇道“大人莫要忘了,我這個狀元郎除了是你下屬官員之外,還是可以直通禦前的大儒。”
他的手一抬,官印生光,一封彈劾信通過官印生成,傳向中書省。
林蘇大步出了辦公室,出了監察司。
後麵的人麵麵相覷,雖然有文道之力封鎖,他們聽不到裡麵的情況,但兩人的臉色眾人還是看在眼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朱時運跟林蘇鬨得非常不愉快。
朱時運此時豈是不愉快?
他快爆了!
一個下屬,居然敢指著他的鼻子罵,放肆!狂妄!
但手上的事兒卻又是如此的燙手……
私事不決問管家,公事不決問正卿……
朱時運立刻出屋,來到了雷正那裡,雷正很奇怪“你跟林蘇鬨了一場?怎麼回事?”
“大人,這……這個混賬真的不能留啊,到下官這裡來立威了……你看看,這就是他上任第一天弄的東西,簡真是……”
雷正拿起來一看,也驚了,這麼大的帽子?
老朱啊,你分析下,這是真是假?
怎麼可能是真?
你想想啊大人,秦放翁是朝廷二品大員,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勢有勢,腦子有病才會去開啟什麼封魔之地?
當初林蘇返鄉途中,就找上了秦放翁的麻煩,藥神穀的事情全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明知道秦放翁會借藥神穀的手除了他,他偏偏就帶一群知縣衙役過去,藥神穀的人一動手,那些縣官衙役就成了送上門的人頭,他要的鐵證就有了,這是多麼陰險啊……
這麼陰險的事兒都乾得出來,還有什麼臟水是他不敢潑的?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但是……既然是正式的監察報告,又涉及到如此重大的事項,監察司也的確不能將報告私吞,咱們提交給中書省,相爺自然能有權衡。”
他跟朱時運不一樣,他是私事問管家,公事問相爺。
中書省,一個年輕人收取了當天的各類奏折,這工作是很繁忙的,但是,年輕人也是很有激情的,因為他是頭一天上任,上任第一份工作就是這麼高端的工作,多讓人有興致啊?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林蘇?這小子上任第一天就彈劾,你個文壇攪屎棍轉行成官場攪屎棍了?……”
細細一看,他大驚……
又是一份奏折,海寧楊知府的……
監察司轉來一份監察報告……
年輕人徹底驚呆,手拿三份報告快步奔向前麵的書房,這就是中書省主宰陸天從的辦公場所。
裡麵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進!”
年輕人進入“參見相爺!”
“浩然,今日第一天上任就正式履職了……可有什麼急事?”
是的,這個年輕人,正是章浩然。
本科進士,全部為官,章浩然論名次,原本到不了中書省,但他爺爺很牛b啊,文淵閣大學士,即便是陛下也高看他一份,於是就將章浩然安排到了中書省,雖然隻是個上傳下達的人,依然換來了同僚的羨慕。
章浩然呈上三封奏折“相爺,林蘇、海寧知府楊文澤、監察司三處同報一事,涉及大蒼鐵則第一條。”
陸天從臉色陡然一凝,三處同報一事,而且涉及鐵則第一條,這事兒嚴重了……
接過來一看,陸天從臉色鐵青……
楊知府重點說的是審訊結果,隻是結果陳述。
監察司的報告,隻是監察線索。
而林蘇的彈劾言辭之犀利無與倫比,一是彈劾秦放翁,觸犯國法私放首犯,罪證確鑿。二是欲開封魔之地,罪犯天條……
第一條的確是罪證確鑿,如果藥神穀沒有發生民變,秦放翁還可以抵賴說他沒有私放首犯,當晚藥神穀發生民變,藥神穀八百餘人死在山穀,秦放翁你能說你沒有私放首犯?那首犯原本該在知州大牢,是怎麼死在藥神穀的?
第二條算不得罪證確鑿,但事情卻是無比的嚴重。
黑骨魔族,那可是大蒼皇室永遠的痛啊,開國浩劫,史無前例,開國之君都從此不入紅塵……
“歸檔吧!”陸天從緩緩吐出三個字。
章浩然微微一驚“相爺,該如何向陛下報告此事?”
陸天從目光慢慢移過來“捕風捉影之事,如何向陛下報告?浩然,你既為官,就該知官場禁忌,奏事閣內之事,出了閣,嚴禁討論,違者,嚴懲不貸!”
“……”
“出去吧!”
章浩然退出了中書閣,回到奏事閣,他心頭一片悲涼,秦放翁的事情,就這樣被輕輕放下。
根本進不了陛下的耳中。
管你是一方大員上報,狀元郎上報還是監察司上報,都統統封殺。
而且相爺的意思,還嚴禁討論。
秦放翁之罪,說違反大蒼鐵則第一條,章浩然也是不太敢信的,但林蘇所說的另一條,秦放翁私放首犯,怎麼說也是鐵證如山,就不查查?不追追?
他有心想跟林蘇聯係下,但眼前卻不可能,因為他身在中書省奏事閣……
林蘇已經離開了京城,踏上了去西山的路。